马夫愣了一下,他斜眼看了沈烨一眼:“我说小子,你别被民间那些流言给骗了,你是不是以为先帝驾崩之后,靖王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
难道不是?沈烨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马夫叹了口气:“人言可畏啊,我在靖王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深知靖王的为人,像靖王这么最忠心帝国的人居然被诬陷成了野心家,真是无处讲道理。”
“最忠心帝国?”沈烨的脸色有些古怪。
“哼,这是事实,只可惜朝中那些宵小之辈嫉妒靖王手中的权力,不断令人传出流言,诋毁靖王的名声,夸大靖王的野心,以至于现在整个帝国的人都以为靖王有了反心。”
沈烨将信将疑道:“那我问你,举个很简单的例子,靖王若是没有反心,为何前些年没有听从朝廷的旨意,进行裁兵?”
“裁兵?可笑!”马夫情绪激动了起来:“帝国四大边疆地带,除了南直隶那边稍微安宁一些,其余三个方向哪里不是战乱频出?北边的前朝叛逆龟缩九曲十三环,对中原虎视眈眈,西边的戎族四处闹事,这里的百夷诸部更是一刻不得安宁,本来兵力就很是捉襟见肘,再裁兵五万,谁来守卫边疆?”
“你一个马夫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沈烨奇怪地问道。
老人反应过来,他解释道:“靖王心中苦闷之时,经常会对营中的士兵诉苦,这事在营中还有谁不知道?”
“靖王会和普通士兵说这些话?”
“靖王爱兵如子,一向是将所有的士兵都当成自己的朋友,要不怎么会会受到将士们如此爱戴?”老人脸上很是自豪。
沈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靖王是一个爱兵忠心的亲王,这和自己听到的完全相反,此刻,靖王在沈烨心中的形象或多或少已经发生了变化。
马夫倾倒完了桶里的食物,轻轻地拍打着旁边战马的屁股,带着一丝深意道:“很多事情,在有心人的遮掩下,我们只能看到表象,只能看到他们让我们看到的东西,如果我们盲目听信,就只会永远蒙在鼓里,永远被那些人利用,所以只要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的,什么事都不要相信。”
“只要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就什么不要相信?”
沈烨细细地品味着这些话,想到了幽州的那些事以及瑶山的诸多谜团,他不禁对这位老人肃然起敬,沈烨躬身拜了一拜:“多谢老人教诲。”
马夫有些意外沈烨的举动,他深深地看了沈烨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
沈烨抬起头,看着老人道:“我有一事不解,想请教一下。”
马夫眉头一挑:“你说。”
沈烨转向了身后,指着远处一望无际的营帐:“按理说东大营和公山族打了这么久的仗,营内不说死伤惨重,也应该是有些伤亡才对,可在下心中很是不解,在我来到此处后,不仅在营内没有看到一位伤兵,反而这里士兵的状态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经历过战争一样,是因为这里不是公山族主攻的方向,还是说东大营里有着其他秘密?”
远处的火把在夜色中燃烧,不时地发出一声兹拉的声音。
沈烨久久听不见回答,转头看去,那位马夫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那柄长勺在地上微微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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