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王镡战胜了景兴,也只不过是让关中朝廷更为忌惮,被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引得雍军更为强力的反弹。
战胜之后,想要劫掠河东也非易事,现在有了河东的世家相助,各个城池比以往坚固不少,守卒也多了不少。
并州军没有携带攻城的器械,可以预见的是攻城的损失比劫掠的物资要远远超出许多。
王镡也发现了皇甫坚叹气,微一思索,开口问道:“皇甫先生,是因为我没有听从你的方略,所以在这里唉声叹气?”
皇甫坚眉头微皱,看着王镡疑惑的表情,斟酌着说道:“我还是认为侯爷应当先以并州发展为要,如今侯爷羽翼未丰还是应需暂避雍军的锋芒,与河东雍军交战只不过徒添损耗,毫无益处。”
褚路煦等人听到皇甫坚的言语,也都尽皆看向了王镡,他们虽然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但对王镡选择西进,心中也确实有些疑问。
西进河东之前,王镡和皇甫坚两人就曾有过争论。
当日侯府内军议,皇甫坚献策言说应当扼守太行八陉,巩固上党、蔺河、朔方、云中和雁门的防御,积极发展民生,囤积粮草,训练士卒。
上党郡地势高险,自古为战略要地,境内又有长治盆地、晋城盆地两块盆地。东为太行,南为王屋,西临太岳,只要占据山间关卡,以极少的兵力守住要道,就可以安心地统治并州,积蓄实力。
王镡虽然认可了皇甫坚大体的方略,但是却执意要先击败河东郡的景兴,然后再安心地缩回到并州,整顿并州军政。
王镡扫视着高台上的众人,看着他们不解的目光,开口说道:“就目前来看,西进河东,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处,就算击败了景兴,得到了补给也是入不敷出,反而削弱了实力。”
王镡转过身去,望向远方渐渐落下的夕阳。天边残阳如血,晚霞更似火焰跳动一般。
王镡接着说道:“我虽然统一了并州,但是声名不显,不过是一个地方军阀罢了。周边群狼环伺,想要安心地统治并州、发展生产,几乎是不可能的。届时群狼四起,即便是我,也没有信心能够抵挡,所以我要在垣县击败了景兴!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只有击败了景兴,扬名天下,才能让群狼惧怕,不敢妄动,才能让并州安静地发展两年,甚至是三年。同时也吸引天下士人的目光,让他们将我这个无名之辈纳入到可追随的名单中!”snew
王镡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身后的众人,锐利的鹰目扫视着眼前的众人,背后是渐渐暗淡的天空,还有如血般的残阳。
皇甫坚怔怔的望着王镡,他此前从来不知道王镡在政治上看的这么远,他投奔过来,也只是看重王镡的军事上的能力,但如今王镡的话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观念。
王镡静静地坐回到椅子上,他看着众人说道:“如果可能,我希望将景兴击败之后,能够占领河东郡。”
褚路煦疑惑地问道:“侯爷,我们好像没带攻城器械吧。”
王镡看向皇甫坚,说道:“在离开樯槔城之前,我就已经对褚先生下了命令,让他聚集能工巧匠,打造攻城器械,算算日子,这些攻城器械,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
皇甫坚点点头,回道:“昨日刚刚收到的鹰信,四十架云梯,十台攻城槌,还有组装楼车、投石车的部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王镡看着远处即将没入地平线的落日,喃喃道:“明日,会是一场苦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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