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肃座下的战马不住的徘徊在城门,前方战事越发的激烈,越来越多的黑旗涌入了城外的营寨中。
“令旗!”
垣县城墙上一面红色的旌旗陡然挥动,蒙肃身旁一名亲卫连忙指向那杆红旗。
酉时两刻,雍军北寨最后一支预备队被景兴投入了战局。
天色逐渐变暗,太阳西斜,渐渐落入了地平线。
垣县城外的原野上,号鼓声也越发的急切的起来。
“叛军攻势越发猛烈,北寨驻守的军司马已经战死沙场了!”
一名雍军的斥候匆匆登上了城楼,向景兴汇报道。景兴向城墙下看去,此时此刻城外北寨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王镡根本没有给雍军撤回城中的机会,他直接将大纛定在了雍军营寨五十步外一座小土丘上。
营寨内外的并州军将士只要回头就可以看到玄色大纛下,王镡座下的那匹火红的骏马。
整个前阵的并州军因为王镡亲临战阵已经陷入狂热。黑旗攒动,无数并州军将士汇集成潮水,猛然拍击着雍军的军阵。
撤退的鸣金声已经足足响了有一刻钟了,但北寨的雍军此时根本无法脱离战场,因为并州军已经死死的缠住了他们。
牵程此时已经下马步战,他带着十数名亲卫,还有大概一营的雍军士卒,正和眼前一支并州军的先登死士交战。
激战正酣时,斜里突然杀出一支兵马,将眼前的两队先登死士给冲散了。牵程定睛一看,却是蒙肃带兵赶到了。
蒙肃奔到牵程面前,大声说道:“阿程,你指挥北寨的将士撤回城中,我来断后!”
“少主……”
牵程面色有些犹豫,让自家少主断后,搁在哪个家将身上,那都是足以让其自裁谢罪了。
蒙肃厉声喝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不远处又一支正在撤向城内的雍军被一支并州军截住了去路。
蒙肃不等牵程回话,带着身后的骑兵就向那队雍军的方向疾速赶去。
牵程看着蒙肃远去的背影,长叹了一声,指挥着北寨的雍军将士向垣县城中撤去。
雍军在东寨的情况也不乐观,虽然进攻东寨的并州军并没有多少精锐。
但是老狗这家伙比较鸡贼,用兵方面更是如此,他将手中的军队,以都为单位,一个都将近二百人,一波接着一波地攻击营寨的一点,这样东寨内的雍军就被吸引到了这一点,别的地方也没有敌军,顾着这被攻击的一点就行了。
可是老狗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东寨的雍军吸引到这里,为此他不惜废了十根攻城槌,将这一点的寨墙全都破坏掉了,同时将大半的兵力压在了这处缺口上。
然后,就是老狗的骚操作了,他手中还有小半的兵力,偃旗息鼓地攻向了东寨的一处薄弱点,仅三次攻城槌的撞击,就将这处薄弱点给变成了缺口,然后这支并州军成功地进入到了寨墙内。
攻入寨墙的并州军快速扩大战果,而且增援东寨的雍军也并不是很多。
在老狗的指挥下,并州军正在逐步占领雍军的营寨。
垣县在并州军连绵不绝的攻势之下,如同风雨中的浮萍一般。
酉时八刻
垣县城墙上的弓弩手一刻不停的向着城下倾泻箭雨,累得几乎脱力。
北寨和东寨幸存的雍军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撤退到了垣县城中。
残阳如血,天空中的晚霞如同一块红布挂在空中。
而垣县城墙上,是一片黑红色的旌旗,垣县城下破败的营寨中亦是一片血色。
暗红的血液在草地上汇聚成一块块小潭,死去的将士倒伏在一起,断裂的兵器散落一地。
天色逐渐变暗,垣县城外的旷野上一支支火把被点亮,汇聚成一片火海。
城外并州军正在重新砍伐木材,构建营地。
他们要在垣县城的西面和南面建立新的营寨,阻断垣县城内雍军逃亡安邑的道路。
漆黑的夜幕降临,在一片欢呼声中,王镡举起了右手,并州军中军之中也响起了收兵的钲声。
夜色深沉,伸手不见五指,垣县西部的森林一片漆黑,偶有虫鸣鸟叫,黑暗的背景增添了数分恐怖。
垣县城内此时一片灯火灿烂,城墙上每隔十步放置着一个用于照明的火盆,木材在其中燃烧,发出噼啪的做响声。
手持长戟的雍军哨卒警惕的看着城外漆黑的夜幕,提防着城外叛军可能发起的夜袭。
不远处,数队雍军的巡逻队在雍军军官的带领下,在城墙上来回巡视。
在垣县城西五里处,并州军下了明营,火光星星点点,布满了整个垣县城西面的旷野,如同天上的星海一般明亮。
景兴脸色凝重的站在城楼上看着西面的并州军大营。
雍军白日新败,军中将校连折数人,士气更是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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