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王镡话音刚落,尖锐的木哨声便陡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吗,滔天的火海向着最中央的雍军骑阵骤然席卷而去。
牵程挽弓搭箭,便想要偷袭王镡,但王镡身旁的亲卫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嗖!嗖!嗖!”
破空声乍响,火光之下并州军的弩手激发了手中的弩机,并州军军阵之中转瞬即便已飞出无数弩箭,向着景兴所在的位置疾速射去。
“保护郡守!”
黄庆大喝一声,举盾护在了景兴的身前,凄厉的惨叫声在雍军的骑阵中此起彼伏。
数十名雍军的骑士的栽到于马下,一时间雍军骑阵之中人声马嘶连城了一片。
箭雨袭来,王镡也已经隐没于并州军的军阵之中,目标消失,牵程也只能放下手中的硬弓,重新捡了蛇矛在手。
“笃,笃……”
弩箭射击在盾牌上,发出了一声声令人恐惧的闷响。
牵程扯过黄庆的马缰,沉声说道:“我去缠住王镡,西面兵少,你带着郡守从西面杀出去!”
“你多多保重!”
情况紧急,黄庆也不犹豫,只匆忙应和了一声牵程,便带着身后骑士保护着景兴径直向着西方杀去。
“随我杀贼!”
牵程怒吼一声,驱马挺矛带着十数名亲卫就向着黑色大纛的方向杀来。
王镡马鞭一举,王湔虎吼一声:“拦住他!”
数十名并州军的骑兵从王镡的身旁越出,和牵程一众骑兵战成了一团。
景兴向西方跑去,王镡并没有担忧景兴会跑掉。西面虽然火光稍显稀疏,但那可并不是并州军守备最为薄弱的地方。
“驾!”
黄庆拼命地驱动的胯下的战马奋力向前,两旁的火光中不时飞出羽箭,不断有雍军的骑士跌落下马,中伤的惨叫声不时传来。
那些跌落在地的雍军骑士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被摔得七荤八素,然后被后续而来的战马踏成肉泥。
但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一名雍军停下他们的战马,因为如果他们停下,必然会死在后续合围而来的并州军步卒手中。
黄庆双眼微眯,他现在才发现前方的火光正如同波浪一般,上下起伏。
“不好……”
是并州军的骑兵!
前方马蹄声雷动,马蹄叩击在草地上的声音,在黄庆的耳中犹如一柄重槌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
“褚某在此,已等候诸位多时了!”
一名外罩白袍,手持长矛的并州军武将翩然飞出并州军的骑阵。
西面的守备,是褚路煦统领的并州义从,多达数千人。
绣着“褚”字的黑色将旗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无数骑兵跟随在其身后,手中的火把随着战马的起伏而波动。
“杀!!!”
狭路相逢,雍军的骑阵陡然和并州军的骑阵冲撞在一起。
两股洪流在转瞬即融为了一体,惨嚎声,哭喊声,金戈相击声,须臾间交织成一片。
王镡牵引着胯下的枣红马,带着大队的骑兵飞驰在火光的边缘。
身后上百名并州军骑士,高举着火把,跟随着黑色的大纛一并向前,宛若一条火龙一般神武。
沿路的并州军无不高声向着王镡发出欢呼之声。
越往西走,厮杀声越烈,王镡骑马停留在一处土丘之上,观察着不远处的战局。
夜间混战,两军又是骑兵,此时混杂在一起,只能靠着身上的军服,巾带来辨认敌我。
并州军的步卒军阵也已经压了上来,那些曾经驰骋平原的精锐雍军骑兵,就这样在混乱中被无数长矛刺杀,然后倒伏在了草地之上。
“侯爷,你看那里。”
王湔指向不远处,虽然火光昏暗,但是那边隐隐约约能看见数十名雍军骑兵围拢在一起。
而战场的其他地方,只有褚路煦将旗所在的位置雍军稍多一些。
“跟我来。”
王镡从王湔手中取过长矛,双腿踢动马腹,胯下赤云轻嘶一声,向前奔驰而去。他已经确定,那边多半是景兴所在的地方。
“驾!”
大纛向前,上百名并州军的亲卫营骑兵紧随而上。
王镡骑在赤云身上,手持长矛跃在一众骑兵的最前方。
并州军骑兵来势汹汹,一名雍军的骑兵正在其冲锋的路上,眼见避无可避,那雍军的骑兵绝望的大叫着向着王镡猛冲而来。
王镡冷哼一声,只是一矛便将来骑挑落下马。战马奔驰之间,那雍军的骑士已是没入了一片烟尘之中。
王镡虽然现在是一军统领,但他也没有放松过自身武艺的磨炼。
在同褚路煦、袁添钢等将领的切磋下,王镡的武艺和骑术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论起战争经验,亲身上阵厮杀,王镡之前不过是大雍军中的一个小兵,也算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
一名护卫在景兴旁侧的雍军骑士发现了这边的异动,也看到了王镡的大纛旗。
他指着不远处那面黑色大纛,大声的示警道:“大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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