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绎企图利用冀军骑兵擅长使用的奔射战术来寻找并州军阵的突破口。骑着战马的射手沿着弧度依次从并州军阵旁边经过,同时向阵内的并州军射箭,在天空中形成一片箭雨,的确有效地压制了并州军阵。
可当这些游骑从弧尾绕开的时候,骑行不到二十步,就落入了隐蔽的陷马坑内。接着更多的马匹被带倒,掀起一阵尘土。无数的冀军骑兵掉入陷马坑中,被坑内的尖刺刺死。
突如其来的变化,沈知绎看着前方倒下的骑兵,已经目瞪口呆。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沈知绎应接不暇,他已经被并州军的壕沟和深坑给逼的麻木了。
这些陷马坑是并州军提前挖掘又隐藏好的,因为之前有一道明面上的壕沟,虽然已经被填平,不过依然不适合骑兵经过,所以冀军骑兵对军阵两侧的平地并不曾提防。王镡利用人们心里的盲区,给冀军送上一份大礼。而这几处深坑正好克制冲锋后的冀军游骑。
此时此刻,沈知绎已经孤注一掷了,他已经没有精力去管有多少伤亡了。传令兵一挥令旗,一队队的骑兵接着冲了上去,他们绕过了陷马坑,继续贴近并州军阵,向阵中施放箭矢。
王镡看着前面的战况,对站在一旁的李肃杰说道:“这个沈知绎将军队都压上来了吧。”
李肃杰看了眼手中的情报,又仔细看了看战局,确定地说道:“不错,仲铭,我看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王镡点点头,看着王湔,说道:“发信号,让褚路煦动动吧,他都歇了那么长时间了。”
很快,在高台上,三堆狼烟被点了起来,粗大的烟柱冲天而起,隔着老远就能看到。
沈知绎看到远处浓重的烟柱,心中不详的预感升腾而起。他赶紧对亲兵下令道:“快,派人去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并州军此举必然大有深意!”
而这时,一名斥候从后方紧张地冲了过来,扑倒在了地上,大声禀报道:“将军!河…河对岸全是敌军的骑兵!”
沈知绎豁然扭头看向漳水南岸,眼中透露着深深的恐惧。
而并州义从并没有让他失望,漫天的火箭如暴雨一般落在了架在漳水上面的浮桥,十几座浮桥瞬间变成了十几支巨大的火炬。
变故来的太突然了,整个冀军不论步骑,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沈知绎在错愕了一阵之后,马上转醒过来,大声下令道:“弟兄们!如今后路已断!我们现下的出路,就只有向前!向前!击破并州军!”
口号喊的很是激昂,可是冀军同并州军战斗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想象一下,一名健壮的男子,体重在一百三十到一百六十斤,他身上的甲胄,轻甲在二十到三十斤,重甲在四十斤到六十斤。
算上盾牌,十斤;刀、矛等武器十斤到二十斤;干粮袋,十斤;加上零零总总的其他物件,精锐甲卒如同背负了一个自己在身上。如此重的负担,战斗四个小时,基本上已经精疲力竭了,严重的还有脱力昏迷过去的。
“咻——”
尖锐的竹哨声四处响起,汇集成使人耳膜生疼的噪音。
两军交锋的兵线上,并州军步卒大踏步的后退,一时间的变故,让冀军步卒没有反应过来。
王镡看着被高台挡住的投石车,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王湔对着控制着投石车的士卒,手臂一挥,红色三角旗迅速落下。
士卒们迅速给投石车装上了碎石弹,没错,碎石弹,每一块碎石虽然体积并不大,但也足有一个人脑袋那么大,四五个组成一个碎石弹,由一个布包裹。
“嘭!嘭!嘭!”
巨大的弹击声响起,接着就是呼啸声。
在冀军步卒的耳边,响起了巨大的风的嘶鸣,一阵急促的犀利声呼啸而来。他们不自觉的抬眼望去,天空中竟然有无数的巨石飞来,正好向着他们而来。
数斤重的圆石从投石车内呼啸而出,带着无边的杀气击在这群步卒身上,中者无不摧损,血花、脑浆飞溅,好不残忍。
碎石成片地落在了冀军步卒的军阵中,掀起了阵阵的腥风血雨,带走了大片的冀军步卒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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