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巨大的战鼓声响起。
“咚!”“咚!”“咚!”
赤裸着上身的亲卫都力士挥舞着手中的木槌,卖力地擂动着巨大的鼓面,使大鼓发出了犹如闷雷炸响于耳边的轰鸣声。
王镡横握“万人敌”,厉声喝道:“出阵!”
无数头戴铁胄的唐军士卒在震天的战鼓声中汹涌而出!
“万胜!!!”
“杀!杀!杀!”
博陵渡外,手持长矛、戈戟、环首刀、盾牌、弓弩,口中高呼万胜,高举着“唐”字大旗的唐军第七师将士已经蜂拥而来。那些悍勇的唐军士卒在令旗的指引下,直冲敌阵。
此时倭军大半已经集结在了博陵渡,以家纹靠旗为指示,聚集成一个个军阵,表面上看还算齐整,但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每个军阵中都是乱糟糟的一团。
不过即便再乱,倭军的弓箭武士却保持着该有的警惕和镇定,他们身后是身穿胴甲头戴阵笠的弓箭足轻。
一名身材中等的武士,目光死死地盯着从远处逐渐靠近的唐军,当唐军进入到两百步的时候,他就举起了手臂。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视野瞬间黯淡了下来,他疑惑地抬起头,就看到大片的弩矢如同乌云一般遮蔽了太阳。
“躲避!”
高喊中他试图跑动,以躲避飞来的弩矢,不过这都是徒劳的。刚跑了几步的他,一下子腿就软了,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原来两支弩矢,一支穿透了他的大腿,一支刺穿了他的小腿。此时疼痛已经袭来,他刚想大声喊出来,却迎面飞来了一支弩矢,从他的嘴中贯入,透过脑后露出了弩矢的三棱刃。
这还是穿了大铠的武士,只穿了简陋胴甲的倭军足轻遭受的伤害更大。沉重而又锋利的弩矢直接射劈了他们头戴的阵笠,去势不减地刺入了他们的脑袋、脖子和胸膛。
滨田右卫门看到自己麾下的士卒只能被动挨打,恨的是牙痒痒,他赶紧挥舞着手中的军配,让麾下士卒们冲上前。
随着距离的靠近,在一百步的时候,唐军弓箭手也加入了远程打击的序列。他们疯狂的向倭军倾泻着自己的箭矢,已经顾不得什么轮射,什么节省体力。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博陵渡外,嘹亮的军歌如同狂风一般卷向汉军的军阵,那道道高耸的“唐”字旗帜,更是遮天蔽地。
宋文非常大手笔地,在唐军的第一波攻势中,就集结了足足六十多个唐军军阵,足足九千多名的第七师的将士!
抢先过河的倭军骑兵装备非常的一般,可以说比第七师的骑兵还要落后一大截。除了从冀军手中抢过来的高头大马,战马的装备就只有一个马鞍,有的战马连马蹄铁都没有。
骑兵的武器除了一个根如同粪叉一般的十字枪以及防身近战的太刀和肋差,就没有了。倭军装备的倭弓体型巨大,在马上使用射程也就三十米不到,还不一定射中,所以大多用来步射。
如此简陋的装备,使得倭军骑兵根本拦截不住结为军阵的唐军步卒,他们只能将来袭的信息禀报回去,然后游戈在唐军的侧翼,让其不敢彻底放开手脚。但是倭军骑兵很快就被第七师的骑兵给逼退了。
承受了巨大损失的倭军终于冲到了倭弓的射程,五十步。唐军士卒终于见识了能够击败冀军的敌人是什么样子的,只见倭军弓箭武士和足轻纷纷张弓搭箭,超过两米的巨大倭弓被拉开,重型箭矢在弓弦弹力地作用下直射出来。
唐军军阵前排的士卒纷纷竖起手中一人高的阵盾,然后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力。沉重的倭弓箭矢“哚!哚!哚!”地击打着盾牌。有力道很强的箭矢,居然射透了组成阵盾的木板。
不过很快,倭军的弓箭武士和足轻就受到了唐军弓弩手无微不至的照顾,成片成片的箭矢落在他们的身上,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伤亡。
倭军的军阵已经乱了,他们所组成的军阵在唐军军阵疾风浪涛般的攻势下,接连被攻破了数阵,一退再退,一路退到了博陵渡中。
要不是倭军首领派遣了援军出来,整个倭军都有可能被赶下恒水。凭着人多的优势,以及从东岸源源不断的援军,还有博陵渡的地势,才勉强在唐军的攻势下坚持下来。
博陵渡前,遍地都是死去士卒的尸首,第七师步卒在阵前不断向博陵渡推进,后面是大批的匠作院辅兵,他们以队为单位,手持环首刀,看到受伤未死的唐军士卒,就用担架抬走,看到受伤未死的我军士卒,就送其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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