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桥上承载的人越来越多,桥面上明明已经挤满了军卒,但岸边还是不断有想要上桥的人。
博陵渡的倭军已经彻底的溃不成军了,完全失去了建制,大量的军卒惊慌失措的拥挤在渡口。
甚至有武士拔出了兵刃,砍杀着和他争抢浮桥的足轻。
生死关头,地位卑贱的足轻怎么能抢在高贵的武士老爷前头逃命呢,他们应该被当做弃子留在后面断后。
河岸上,渡桥旁皆是一片殷红,四处流淌的血水染红了整个河边的水面,一具具面色狰狞的浮尸出现在恒水水面上。
越来越多人挤上了浮桥,但过渡所用的浮桥,它所能承载的重量毕竟是有限的。
浮桥的吃水线越来越高,众人也发现了这恐怖的情况,但没有人愿意离开浮桥。
没有登上浮桥的人想要沿着浮桥逃回东岸,身后唐军的喊杀声正越来越大,死亡的危险正在临近。
这些溃兵早已失去了抵抗的想法,受到惊吓后,这些失魂落魄的溃兵更是不顾一切地往浮桥处涌去!
浮桥旁,此时早已是一番修罗场一般的景象了,在那些还活着的人脚下是无数被踩出青白脏器的几乎被践踏成不成人样的尸首。
恒水早已带上了殷红之色,在死亡中挣扎的人们再次变成了兽类,每一个人只知道往前挤,往河水里挤,往浮桥上挤。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恒水水面上由辅兵们辛苦搭建出来的浮桥,拥挤在上面的军卒越来越多。仟千仦哾
浮桥终于是不堪重负,倾斜着翻下,上面的人群被带着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掉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恒水汹涌的水面上浪头拍打而来,很多想要通过浮桥渡河至南岸的军卒,就那么跟着浮桥一起沉下,被那冰冷的河水一激、被浪头一打,就永远的消失在了汹涌的河水之中。
博陵渡的四周都充斥着倭军绝望的哭嚎声,死亡的阴霾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博陵渡外唐军中那此起彼伏的尖锐哨音犹如催命的信号,那一道道墨色金字的旗帜就像是九幽地府中的招魂幡。
王镡胯骑着赤云,停驻在博陵渡内的高坡上,冷眼看着河岸边那些抢渡的倭军溃兵。
身旁无数墨色金字旗疾驰而过,大队大队的唐军步卒从王镡所在的高坡下冲锋向前。
鲜血几乎侵透了王镡的衣袍,冲阵之时那振聋发聩的厮杀呐喊声,还未在王镡耳边消散。
拨云见日,金黄的阳光洒在平原之上,王镡抬头看向苍穹,握紧了手中的马槊,也握住了恒水之战的胜利。
东岸,平长政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起码有六千多名倭军士卒永远的留在了西岸的博陵渡。
一战下来折损了近七千名武士和足轻,再加上四散逃走的辅兵,这支军队已经彻底被打残了。
一条条军情送到了平长政的手中,他也慢慢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理清了失利的原因。
先是唐军疾风浪涛般的进攻,根本不惜军力和伤亡,一阵接着一阵,一部接着一部,轮番对倭军发起进攻。
不过只是这样,倭军尚且能抵挡,但最后压垮倭军的却是唐军突如其来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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