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呢!”
“刚刚,已经过去了!”
“走,过去看看!”
清晨,空气中的水汽不是露水,而是细雨。
王栩踮着脚尖,举高一把大伞,挡在王镡的头顶。
王镡披着一件斗篷,尚未梳洗的头发有些凌乱。行走时伸出一只手,任凭雨滴落在掌心。
“临清的雨,比长安的冷!”
王栩不懂王镡为何发出这样的感慨,但凭着他侍奉了几年的经验。圣上现在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他还是不说话的好。
不但他没有说话,跟着王镡的侍卫们也是一言不发。
不多时,王镡来到事发地。
雨大了,洒落在石板上噼里啪啦。洒落在王镗所坐的石亭中,洒在那绿色的琉璃瓦上,发出珠子碎裂的声响。
从侧面望过去,王镗一脸凄苦。
他像个失去心爱珍宝的孩子,无助且委屈,又有些不敢发泄的愤怒。默默地看着,地上那用白布盖着的尸体。
似乎,是听到了王镡的脚步声。
王镗微微转头,颔下凌乱的胡茬格外刺眼。
“是洪斌!”王镗红着眼圈说道,“鬼,居然是洪斌!”
“呵呵呵呵!”说着,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袍子,颤声道,“他,是我最信任的人!自从进入军队之后,洪斌就跟着我了。他跟着我出生入死,几次救了我的命。待我以诚,以忠。我就藩代郡,也把他带上。本来我是打算好好培养他,然后外放军中的……”
王镗的话语,满是惆怅。
“可是,洪斌居然是鬼!”忽然,王镗的眼睛红得吓人,直接站起身,走到洪斌的尸体边。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藏在我身边就是为了利用我?”说着,他的双脚轮流踩踏尸体,嘴里大声地叫骂。
王镡没有说话,给边上人一个眼神。
“王爷,王爷息怒!”几个缉事卫上前,拉开王镗。
“苍天!”王镗哀嚎一声,推开缉事卫,站在冷雨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最信任的人,反而是要害我的人!为什么?为什么?”
苍天没有回答他,周围除了雨滴的声音,也寂静无声。
“圣上,臣有罪!”何莒走到王镡身前,单膝跪地请罪。
王镡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道:“你有什么罪?人家早就想着死了。哼,全是死士!”
说着,王镡笑了下,说道:“朕手下,也未必有这么多的死士,还真是小看了他们!”
说着,王镡看看白布盖着的尸体,询问道:“这洪斌是从什么时候跟着兄长的?”看书溂
“臣已经查清!”何莒开口之后,看了下周围。
“下去!”王镡一摆手,周围人除了他心腹的卫士,包括王栩和张诙,都退开十步之外。
“洪斌比代王还要早两年从军,不过不知道为何,直到代王从军,他才在代王麾下发迹!”何莒低声道,“而且洪斌的籍贯写的是河南郡,后来进入弘农郡,从那里从的军。”
“呵!”王镡的脸上再次露出讥讽的笑容。
然后,看看雨中的王镗。
“他知道吗?”
“知道!臣也是看了第十军幕府将领名册才查明白!”
王镡摆摆手,身边的人闪出一条路,亲手举着伞挡在王镗的头顶,说道:“看来,他是豫国人……”
王镗蓦然回头,眼睛红得像是要吃人的野兽,恨恨地说道:“当年我从军以后,就和他在一个什,周围所有人都欺负他,是我把他从那种境遇里救了出来。他说他是豫国人出身,可是父母都死了,一路乞讨,流浪到了雍国。在雍国从军,当了雍国的兵,就是雍国人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王镡忽然开口道:“在他心里,他依然是豫国人,至于他的亲人是不是都死了,那就另说了!”
“走了!”王镡站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前走,说道,“这临清是待不下去了了,咱,本想着尝尝临清的名菜,可这里太危险了!”
“圣上多住几日!”王镗在身后急道。
“不住了!”王镡摆了摆手,说道。
“圣上!”王镗还要再上前,却被王镡的侍卫礼貌地拦住,他只能站在那里,目送王镡走远。
等王镡等人走远,王镗站直了身体,挥手叫过来一名第十军将校。
“去!”王镗指着洪斌的尸体,“丢乱坟岗子去!”
“是!”那名将校答道。
“等等!”王镗又突然开口,终于还是有些不忍,“去买块坟地,好好安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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