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哄笑道:“嗨,私底下还装什么文雅,咱们谁不知道谁呀!”
这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一时间雅间里爹娘老子横飞,娘儿们狗日的共舞,全是污言秽语,仿若在瞬间,回到了以前,大家拎刀子打天下的时候。
那时候没什么公侯伯爷的,更没什么官位勋田。可这些老爷们,活得那叫一个纯粹,那叫一个快活。饿了吃,渴了喝,怒了杀人,憋得慌就日。
“要不,一会酒局散了,去我家里摆几桌!”参合侯栾勇笑道,“有日子没和兄弟们切磋了,手痒!”
“栾兄这是钱多了,想给兄弟们花花!”有人大笑道,“行呀,兄弟最近正好又纳了小妾,鸿运当头,定然大杀四方!”
有人嗤笑道:“你可拉倒吧,你昨晚上干那事了?那你准输!”
噌的一声,突兀的巨响,桌子都晃动起来。
众人不解地一看,只见贺秉腾地站起来,嘴里叼着毛豆,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你又咋了?”白溯不解道。
“呸!”贺秉吐出嘴里的毛豆绿皮,指着窗户下边,“张耘菽!”
“这些马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张耘菽正缓缓策马走过长街,眼看这些车驾,又看到那些老杀才们膀大腰圆的车夫,顿时反应过来。他心中暗道,“不好,快走!”
可是不等他掉转马头,楼上窗户传来一声呐喊:“张耘菽!”
张耘菽抬头一看,暗叫不好。
“揍他!”
二楼窗户里不知谁喊了一声,紧接着无数盘子,碗筷,凳子飞了下来。
疾风骤雨一般,无可躲避。
“快走!”张耘菽大声道。
但已经晚了,第一波投掷物刚过,一群老侯爷已冲了下来,当街拦住张耘菽。
“你小子,帮着外人算计咱们?”白溯走在最前面,怒气冲冲,骂道,“你他娘地装什么大公无私!”
“范阳侯,当年我还教过你射箭,你就这么对我?”
“范阳侯这是没拿我们这些侯爷当回事吧!”
眼看被人围住,一群老杀才要当街动手,张耘菽赶紧大声道:“且住,我有话说!”
这些人,是真敢动手!这些人在战场上杀人的时候,他还尿尿和泥玩呢。这些人以前,跟他父亲都称兄道弟。
“你特娘说什么呀?亏爷们还拿你当自己人,你转眼就卖呀!”白溯怒道,“你是几代人的交情都不顾,只顾着自己摘干净,把兄弟们卖得死死的!”
张耘菽赶紧说道:“老侯爷,切莫动手,这不是李某的主意!”
现世报来得快,刚在朝会上吃里扒外,马上报应就来了。
张耘菽大声说着,拱手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里面说。若张某说得不对,诸位想打我绝不还手!”
这番话,说得倒也硬气。诸老杀才们眼角跳跳,闪开一条路,跟着张耘菽上楼。
掌柜的早就吓得,躲在柜台里求神拜佛不敢露面。
偏偏张耘菽还叫他,说道:“掌柜的,认识我吗?”
掌柜的哆嗦着说道:“认……认得!”
“今儿这里,所有的花费都算我的!”张耘菽边往楼上走,边大声道,“去,捞几只老王八来炖汤,给诸位老侯爷去去火!”
躲是躲不过去了,事已至此,他张耘菽也没什么可怕的。再说,也真不是惹不起。吃亏了,自然有圣上给他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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