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达立刻正色道:“关乎我豫国兴亡,枢密使怎么能如此畏首畏尾,五万援军,俱是宫中禁卫,装备精良,能力出众。陛下,老臣以为,他们定能击破唐军的包围,进入雒阳城内。”
枢密使宋繇是真的无语了,也不知道这位李阁老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宫中禁卫能信?要是豫国开国那段时间,宫中禁卫作为豫国皇帝的贴身侍卫,的确战力强悍,曾经以步克骑,打败了冀国和雍国的骑兵。
可那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宫中禁卫已经成了文武百官们给自家不肖子弟镀金的地方。宫中禁卫的战斗力,早就和最初的那一批人是云泥之别了。指着这五万宫中禁卫攻破唐军的包围,还不如指望五万头猪呢。
可是这话宋繇说不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同魏斯年解释这件事情。此时豫国面临着生死存亡,这时候再掀开宫中禁卫这个坑,到最后坑死的,极有可能是他自己。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宋繇是不干的。
魏斯年看着闭口不言的宋繇,转头看向了李怀达,说道:“阁老所言有理,宫中禁卫作为我豫国顶级的战力,自是不能退缩。为了豫国,他们必须向雒阳城前进,平时他们争先恐后地想要为朕、为豫国效忠,现在是他们展现自己忠心赤胆的时候。”
豫国朝堂上决定了事情,很快就来到了五万豫国援军这里。援军的主将,是驸马都尉、平丘侯张湛。
此时的他,看着眼前的那道圣旨,拼命压抑着想要将它撕碎的冲动。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五万由宫中禁卫组成的豫国援军,要奋起余勇,全力进攻包围雒阳城的唐军。要撕开一道口子,冲入雒阳城,同城内的张梁、李德和庞勋会合。
张湛终究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陛下他老人家是昏了头了,怎么会下这么一道旨意?”
侍立在一旁的幕僚听到自家主子说出这样一番话,紧张地赶紧几步来到营帐门口,探出脑袋观察了一番,然后长吁一口气,对张湛说道:“主家,您这么生气做什么?”
幕僚已经知道了圣旨的内容,依旧不温不火地说道:“主家,陛下这道圣旨,已经属于病急乱投医了。陛下怕是忘了,这五万宫中禁卫的本事。可您是清楚的,这五万宫中禁卫,有多少是冒名顶替的?那些文武高官的子弟怎么可能被送过来,去雒阳城送死呢?”
张湛生气得脸都涨红了,他愤怒地说道:“怕自己的孩子丢了命,这是人之常情。让自家奴仆顶替,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看看他们送来的都是什么垃圾?骨瘦如柴的、肥胖如猪的、老的牙口都没了的,他们以为老子这里是垃圾回收站吗?把这些在自己府上不受待见、没了用处的废物送到这里,老子带着这么一群垃圾,怎么能打得赢唐军?”
幕僚叹了口气,当即问道:“主家,您不会真的想要跑到雒阳城,同唐军作战吧?”
张湛没好气地说道:“我当然不想,可是圣旨在这里,我能怎么办?”
幕僚说道:“主家,陛下也是急了,若是真丢了雒阳,他也没法向豫国上下交代。陛下恐怕是想拿您做替罪羊。如果您进入了雒阳城,到时候指责您驻守雒阳,丢了地盘。如果您没到雒阳城,到时候指责您援救不力,坑害友军,误国误事。”
张湛点头道:“或许真有此意。现在顾不得了,雒阳城决不能丢。豫国如今只有千里疆域了,如果雒阳城丢了,豫国距离灭亡就不远了,到时候局势颓丧,再难逆转啊。”
张湛虽然说得大义凛然,幕僚却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心中也有了判断。自己的这位主家是准备走第二条路了,拖字诀。只要拖到雒阳城陷落,那么自己主家的罪责就是贻误军机罢了,最严重的刑罚就是削去官职、爵位,贬斥为平民。比去了雒阳城,丢掉性命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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