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耘菽告退,所有人都忙活着准备行动。
数日之后,天气晴朗,宣威城内的大军如期出动。大军中金色伞盖、鎏金銮驾随行,但伞盖底下是空的。王镡身穿甲胄,骑在马上随军东行。
浩浩荡荡的军队前不见首,后不见尾,雒水北岸的人非常多。水面上,风帆如云,几乎将整个水面都覆盖住了。对岸一队队骑兵正在策马奔腾,场面十分浩大。
下午王镡就在绿茵茵的平原上看到了矗立在天幕前面的大城。
看到雒阳城,回顾它控扼这大片平坦的国土,想到它的战略重要性,王镡立刻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王镡瞪圆眼睛,回顾自己的大军以及身后的厚实纵深防线,心道:“是该到算账的时候了。”
大路上,万众汉儿儿郎的脸也朝着同一个方向:雒阳。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各地所有的人应该都在关注着这股兵临城下的人马。雒阳在此时不仅仅是一座城,而凝聚着太多的恩怨、梦想、鲜血、荣辱,它是一个象征之地。
当年秦朝灭亡,雍国尚且弱小,被迫割让了河南郡,历经上百年年,始终无法再收回。雍国被迫把它送出去,如果在自己手里再收回来,那么威望和国势便不需要再过多强调了。
豫国多年来,是远近公认的强大到让人畏惧的国家,今日唐军将士到了它的门前,谁强谁弱,这座城便是公平较量之地。
王镡一扫胸中的忧心郁气,心道:“既然到了这一步,那便放开了干。”
他当下策马向前飞奔而出,王栩带着效节卫骑兵立刻策马追随上去。
一股骑兵直冲雒阳的宣辉门,古朴的重檐高楼上,站着的却是穿着全身甲胄的武士,敌军早已严阵以待。
王栩在王镡的身后大声喊道:“圣上,前方危险!”
王镡在距离宣辉门二百步外,勒住了战马。他跳下马来,张弓搭箭,他瞪着眼睛满面通红,用力将手里的强弓拉得如同满月,弓和牛筋“喀喀喀”地发出紧绷牙酸的声音,仿佛要被生生拉断,莫名让人们心里也跟着绷紧。
城上城下,唐军、豫军的将士们一时间屏住呼吸,盯着王镡手里的弓箭。
箭镞斜对着天空,“砰”的一声巨响,剧烈的颤抖把弓上沾的细碎东西都震飞了,仿佛腾起一股淡淡的烟雾。
重箭呼啸着向半空飞去。
唐军将士们见状,顿时高声呐喊起来:“万岁!万岁!”
王镡翻身上马,把手里的弓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必取雒阳!”
唐军将士们振奋呐喊,簇拥着王镡策马调头。果然刚跑一会儿,空中的石头和弩炮陆续飞了出来,纷纷落在后面。
王镡回首再望雒阳,城门上的字、城头上的旗帜、城墙上的人都变得模糊不清,他却仿佛看到了七窍流血的孙思泽、被蹂躏作践到不成人样的小娘、燃烧的村庄、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的百姓、头颅被堆成京观的儿郎,一幕幕景象,仿佛画面一般一一闪过王镡的眼前。
王镡奔回大阵,如同钢铁海洋般的将士的呐喊声在城外的旷野上惊天动地。
“用铁与血收复故土!”王镡高喊着,带着极具煽动性的情绪,策马在大军前面奔过。
“万岁!”
无数的唐军将士们疯狂地叫喊。
王镡情绪激动,随心高声呼喊着:“我大唐儿郎!复仇的怒火,将烧尽豫军!清算罪恶的时候到了!”
他拔出长剑,对着空中。唐军众将士群情激奋,举高刀枪向王镡呐喊回应。
局面铸就气势,唐军上下战胜的信心十足,士气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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