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百灵。
等到那红衣女子款步而至,一阵清香袭来,是那股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天下女子皆爱美,有些香味的胭脂再正常不过,只是这红衣女子身上的香味太过浓郁,有些......太刻意?
叶倾仙皱了皱好看的小鼻子,低低对徐清沐说道:“主人,这香味下似乎有股不太正常的味道。”
徐清沐也用鼻子嗅了嗅,对叶倾仙说道:“只听不说,静观其变。”
叶倾仙领会,在桌下伸手覆剑柄。
持扇老者看见来人,亲自倒了杯茶给女子,李诚儒开口道:“夫人准备的茶杯有五盏,看来这空缺的一杯,正是今日主角吧,怎么,是老夫等人空手而来,正主有些责怪?”
李诚儒这话说的很圆润,一是表明自己不请自来是有些原因,还请莫怪;二是挑明已经掌握了事情大概,就别故弄玄虚,做那吊人胃口之事。
果然,红衣女子轻掩容颜,低低笑道:“燮郎,出来吧,客人有些责备了呢。”
轩榭尽头处,一高大男子缓步而来。待到男子走进时,叶倾仙差点拔剑而起。
那人眼神空洞,面无血色,如行尸走肉般,全身感受不到一点温度。徐清沐伸手拦下叶倾仙,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小姑娘这才重新蹲下坐好,看着那眼前人,神情戒备。
李诚儒再次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开口:“看来这茶,价格不菲啊。”
红衣女子开口道:“此次前来,小女子有一请求,还望仙公答应。这茶,免费喝。”
李诚儒放下茶盏,轻声道:“如若不然呢?”
那女子也没有何动作,只是看着身边呆坐如僵尸般的燮郎,神情极度怜惜。伸手握着男子的手,缓缓开了口:“不如仙公听奴家讲段故事?”
李诚儒笑道:“那就洗耳恭听了。”
“十五年前,有一对眷侣,算不上郎才女貌,却也琴瑟和鸣。女方家庭也算富有,男方家里当着小官,这一对情侣,很快便约定成亲日期,聘请了媒婆。
原本一切事情都向着最美好的结局而去,可直到有一天,那男子哭着跟女子说,要断绝往来,从此再不相干。
女子当然不愿意,询问男子为何,为何做那恩断义绝的负心汉?
她恨呐,恨的要死。
于是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找到了那个装疯卖傻的负心汉。可那男子依然疯癫,连说话都不清楚,更不记得这女子是谁,又与他有着怎样的瓜葛。终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早晨,男子似突然清醒过来,拉着女子上了这山,可身后的追兵不断,两人一起逃到这破庙中。
男子将所有的事情全盘脱出,告诉了女子,要逃,一定要逃出去。眼见追兵将至,男子用尽最后力气,挡在了女子面前,可还是被乱刀砍杀。那女子也在被一群人轮流玷污后,被伪造成自杀模样,挂在了枝头。
可天上月有眼,女子被一人救下,并告知了一种以人血为祭的招魂法阵,那女子便在手臂上刻下一‘生’字,以肉身为祭,企图复活男子。
后来啊,这男子并没有完全复活,他的三魂六魄,有一魂魄被亲生父亲所禁锢,死也不是,活也不成,只做了山上传闻的替罪羊。可笑也可悲,每年山上死人,与他们并无关系,却到最后,都是他们背了锅。
所以仙公,你觉得,这女子不惜以命相救之人,到底该不该醒来?那亲手断绝儿子生机的父亲,该不该受罚?”
小女孩叶倾仙已经惊得长大了嘴巴,开口询问:“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父亲?”
徐清沐却一直在沉思,看不出所想。
那女子一手托腮,一手拉着身边男子,盯着李诚儒问道:“仙公,你觉得,这样的父亲该落得怎样的下场?”
李诚儒依旧笑呵呵,装傻充楞道:“莫非,姑娘便是那故事的女主?”
站在身边一只手拿摇扇的老仆却有些怒意,刚要发作,便被红衣女子阻拦下来:
“奴婢只想知道,行侠仗义也好,仗剑走江湖也好,遇到不平事,那一剑,可否平之?”
望着对面依旧面容古井不波的李诚儒,女子眼神处有些绝望。
“再过几个月,女子体内的精血,便不足以支撑那少了一魄之人的存活,便真的要做了山间孤魂野鬼去了。”
李诚儒看向徐清沐,没来由如老奴般,神情极其恭敬:
“少主,此事您拿定主意。”
好嘛,到底是老奸巨猾之辈,将所有抉择,一句话推给了自己。
徐清沐看着眼前人,问了心中疑虑:
“那天上月,可是口含一根芦草?”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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