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挑眉扫了他一眼,苦笑片刻,“不烧了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把他们大包小裹的带回去吗?人死已矣,万事皆休,就直接烧了吧。”
说完这番话,梁明拖着疲累的身子瘫在原地,好半晌都没说一句话,竟就这么一觉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天色刚明,二人就被外头的鸡鸣给吵醒。
紧跟着,便瞧见一个人行色匆匆的朝着这破院子赶了过来。
“梁大师!你快过去给评评理吧,你这两天都是亲自在场的,也都看见过当时的现场,那小妮子一口咬定是被人蒙晕了带出去的,这会儿两家人都打做一团了!”
来人正是文老七,正喘着粗气。
儿子回来之后,他的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好转了许多,也终于能提起心思管管这庄子上的事儿了。
谁知这天都还没亮,那摘了眼罩的小女孩,就把自己之前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自己爹娘。
有哪家做亲生父母的冷眼看着别人拿自己的儿女出去抵命?
当下便怒火中烧,操着刀斧就找上了人家的门,若不是街坊四邻听着动静不对,赶着去将人拉开,恐怕这会儿已经闹出人命了。
梁明一路上听着文老七絮叨的话语,板着的一张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他轻蔑一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生在世,一把年纪了,总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们的亲人是亲人,别人的儿女就不是儿女了?若我是那女孩的爹,豁出去也得跟他拼了这条命!”
想想当时的情景,若是自己在晚上个一时半刻的,那小丫头能落得个什么下场都未可知。
若只是单单的丢了命,倒还是一件好事。
可那些被强行带走的女子,被救出来的时候,哪个不是发髻凌乱,衣衫不堪?
那秃驴道士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
梁明心中如此想,人已经跟着文老七到了他家门口。
隔着大门都能听见里头传来的破口大骂声。
“我家乖乖,可是一口一口大
伯的叫着你!这文家庄上下哪一个不是沾亲带故的?你倒是如此狠心!”
被打的浑身是血的中年男人连句话都不敢多说,被人护在身后,百口莫辩的模样,看上去尤为滑稽。
梁明抵在门口扫了一眼,便开口道:“文叔也算是这庄上的管事,若是换作我来说这件事情,就是闹上官府都毫无错处。是非对错,显而易见,此事我和楚龙已不便插手,今日随你前来,也是来告别的。”
断官司,是府衙知州的事。
他只是一个勉强能够混得温饱的纸扎匠。
才不趟这趟浑水!
文家庄事了,而就在梁明和楚龙刚走出庄子没多远,便听见一声巨响。
“轰——”
紧跟着,梁明下来的那座山,就塌下了半边,尘土飞扬间,无数的野兽从山林间呼啸跑出,场面甚是壮观。
楚胖子被吓了一跳,捂着耳朵就蹲在了地上。
“娘嘞!这啥玩意儿?”
梁明一把将人从地上薅了起来,“好歹也是二百来斤的男人,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吓成这副鬼德行?”
梁明吐槽着,伸手擦了一下自己手上不知何时沾染的污渍,收回了视线。
“许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山里的人间炼狱,通通埋在这地底下了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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