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冉弯了弯眸子,正要说好,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正看着自己,且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许久,她微微蹙眉,回头望了一眼。
然后,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久不见。”
对方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阮冉张了张嘴,半晌,她才拿下口罩,轻声说:“好久不见。”
竟是阮星辰。
自打两年前她和阮家打完官司,她就再也不曾见过阮家人,但关于他们家的事,她却时有耳闻。
阮父的脑子全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对生意完全一窍不通,偏他还很是执着,明明自己没那本事,还总想着投资挣大钱,到最后,钱没挣到,反而越赔越多,借起了高利贷。
那时的他走投无路,只能把阮冉的那块地皮当做救命稻草,后续自然没能如愿。
高利贷岂会放过他。
不出半个月,阮家就被逼到了绝境,公司被变卖,别墅被贱卖,就连那几栋房子和代步车,也尽数被对方搜刮。
阮家不但没有了余钱,还欠下了近百万的巨款未还。
日子过得越发吃紧。
阮星辰的母亲当年能为了钱,撬自己姐姐的墙角,现在也能为了钱,主动提出离婚。
阮父自然不愿,一家人就此撕破了脸皮。
最后,阮母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退后了一步,拿出了钱,帮阮父摆平了官司,阮星辰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居然早有离开的打算,偷偷藏了近百万的私房钱!
若是单单如此,也算不错。
偏偏阮母和阮星月这些年过得太如意了,根本吃不了半点苦,以前藏着的那些钱,也都被尽数花光,一家人生活的重担全都压到了阮星辰的身上。
这个曾经叛逆的少年也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迅速长大。
如今的他再没有了当年的那一头焦黄短发,更不似以往那般吊儿郎当,整个人都成熟了不少。
见到他,阮冉只觉哑然。
说实话,阮星辰待她并不差,甚至在她生活吃紧的时候,他还愿意掏钱帮她,但她又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永远都不可能变好。
他们之间的亲情太脆弱了,而隔阂又那么强烈,哪怕是阮冉,也是毫无办法。
“最近……过得怎么样?”
阮冉轻声问道。
霍沉星自然认识阮星辰,也知道他和阿阮之间的事,就不再吭声,默默地站到了一侧。
“还好。”
阮星辰有些窘迫地挪开了眼,问:“你呢。”
“我也是。”
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阮冉又问:“星月呢?她怎么样?”
阮家的这些人里,她和阮星辰最为熟稔,至于他的姐姐,对她来说,不过是陌生人,虽然不熟悉,但不至于厌恶,所以她能毫无压力地叫着她的名字。
“她大学毕业了。”
提起这个,阮星辰的眼底闪过笑意:“我姐现在都开始实习了,每个月都能挣一些钱,补贴家用。”
“你呢?”
阮冉听出了他的意思,问:“你不读书了?”
阮星辰抓了抓头发,笑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块料子。”
他这么一笑,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没有半点奔波于生计的成熟,阮冉心头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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