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些特殊,按理来说,一般都是午时三刻,菜市场门口进行斩首示众,谁诚想,今天傍晚,菜市场早就闹哄哄围城一群人。
原来,一大早,衙门放榜傍晚斩首一妖人,是之前爆炸案的罪魁祸首,原本的受害者就有上百人,好家伙,这下子,整个河东郡都已经传开了个遍,每个人,上到瘫在床上不能自理的阿婆,下到刚刚出生的婴孩都被告知了个遍。
甚至整个郡城中一天炮仗不停,卖菜的小贩,卖鸡蛋的大叔阿婆早早的占好了位置,特地请了先生书写了一块牌子,一把菜十文钱,一个鸡蛋三文钱,远远超出了以往的价值。
过了晌午,吃完饭,就倚靠在门槛上,等着过路示众的囚车,翻箱倒柜,才在家里面找出几个臭鸡蛋,无奈下,大放血,在卖鸡蛋阿婆那里买了三四个鸡蛋,哪怕舍不得吃,也要过上瘾。
等了好久,甚至都是强制压下瞌睡虫作祟,强撑着眼皮,就等着那嘎吱嘎吱的囚车路过。
深深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与周遭同样等候的邻居聊起家长里短,你拿出地里种的花生,我拿出葵花子,真是好久没有如此休闲过。
突然,期盼已久的嘎吱嘎吱声响起,所有人抖落身上的壳,急急忙忙来到路两旁,行动敏捷能够占个好位置,行动不便的只能站在人群后面,踮着脚试图想要看到里面。
远远的,便见到了那简易的囚车,都是木架子做成的囚笼,立在马车上,囚车内一人身穿囚衣,带着重重的脚铐脚链,一双眼睛焦虑不安,四处看着,胡乱抓住囚笼上的栅栏,想要挣脱开,却是无能为力。
“啊啊啊!”
所谓的妖人张开大嘴,想要表达什么,但是没有人知道,看着下面无数百姓愤怒的眼神,他慌了,害怕了,双手敲击在囚车上,试图引起人的注意。
双手敲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他不在乎,眼神中甚至急出了眼泪,还在不断敲击着。
鲜血顺着囚车栅栏流淌下,染红了一片!
“揍他!”
乱哄哄的人群中,不知道谁率先喊出了一句。
这一句话,瞬间调动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气氛,愤怒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顶点。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一个臭鸡蛋正中眉心,虽然有着些许的疼痛,但是那臭鸡蛋中的液体流在脸上,很是让人不舒服,而且,一颗两颗无所谓,还能忍受,但是,下一秒就已经十数颗同时砸在脸上,也是疼痛难忍。
那囚犯举起厚重的手铐,打算放在脸前抵挡住,奈何受到栅栏的阻挡,这一简单的动作根本没有办法实现。
他紧闭上双眼,还在张着嘴啊啊叫,仿佛是个哑巴?
哪怕下面跟随的捕快阻拦,但是依旧难以阻拦住百姓所有激起的民愤。
林九一行人跟在云翁身后,来到了菜市场,他与饼子提前问过此事,云翁也只不过玩味一笑,什么也不说,只是回复了二人一句到时候就知道了。
来到菜市场,林九便已张望着向上方的砍头台望去,只不过看到了一片片乌泱泱的人群。
跟在云翁手底下也没有多少人,林九,王元,饼子,刘强,还有两人,都是贫苦家庭出来的孩子,一个与林九本家姓,林小风,另一个文浩,别称耗子。
只有他们六人,除了王元不知道底细外,其他都是贫困家庭。
“林哥,看啥呢?”
耗子凑上前,他性格活泼,与之相反的,林小风性格沉闷了些。
“没事!”
林九摇了摇脑袋,眼神中略微带有些失望,随口应付一句耗子。
这六个人跟着云翁来到相应位置,虽然他们还没有进行入职手续,但是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存在,自然地位也是与众不同,水涨船高,也有了相应的位置,能够清楚的看到砍头台上一切。
“九哥,你说他们让咱们来看砍头是干什么?”
饼子坐在椅子上,上下摸着把手,还有坐垫,软软的,这还是第一次坐在这么高级的椅子上。
“不知道,不过,他们可不会这么好心带咱们来看砍头,定有一番用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俺看啊!爱咋咋吧,还算看一场戏,还挺不错的!”
饼子聚精会神看着砍头台上,兴致勃勃,探个脖,努力瞅着。
“来了,来了,九哥,你看来了!”
下方捕快押解着面如死灰的囚犯,缓缓登上砍头台,突然,像是看到了砍头台上侩子手那壮硕的身材,以及那寒光凛凛的大刀。
囚犯瞬间瘫软在地,眼泪扑朔朔往下流,周围捕快急忙按住想要逃跑的囚犯,可是他一个人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开几个汉子。
“砍了他,砍了他,砍了他!”
下面群众义愤填膺,声音浪潮越来越大,整个菜市场其他地方都是空空如也,只有这里热闹非凡,外围还有不少叫卖声,对于他们来说,看什么人根本不关心,只要能够卖出去东西填饱肚子,这就是天大的事情。
有些群众按捺不住心情,对他们来说,自己亲朋好友的离世都是因为眼前砍头台上被强制跪倒在地的人,手中再也忍受不住,揣起早就备好的烂菜叶,臭鸡蛋,甚至有人还端了一桶的污秽之物,直接泼了上去,反倒是误伤了不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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