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宋成业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劝阻,他只好道:“世子若非走不可,便自己去禀了夫人,只要夫人首肯,恒业绝不阻拦!”
就算不为薛琳儿,宋成业自己也早就饿得心慌,颠簸许久,说什么也不愿再折腾一来回,便道:“少拿母亲来压我,我看你就是诚心跟本世子过不去!”
顾清悠听他大发雷霆,忍不住从车窗钻出个头怼他:“往回撤顶多回家晚一会儿,继续走可能晚一辈子,你要是活的不耐烦,大可前去一试!”
“你闭嘴!”
宋成业见一个两个都不帮他说话,赌气道:“你们要撤便撤,爷自己带人走!”
“且,随你大小便!”
顾清悠白他一眼,转头对宋恒业道:“咱们走,别管这个疯子。”
宋成业还想再骂,冷不丁接到薛兰从车窗内飞过的眼刀,硬是把脏话咽下。
宋恒业无奈:“世子当真要继续走?”
宋成业话已经出口,怎能示弱,想到薛琳儿冰凉的小手,当即指了指前面一小队府兵:“给我留下二十个人就够了,你带着母亲她们先撤吧!”
他说二十,宋恒业却不可能当真只留二十,当下将除了礼部之外的府兵家丁悉数留下,自己则亲自护送薛兰母女和其他几位妾室往后方撤离。
马车缓缓离开,顾清悠打开车窗,见宋成业指着坍塌的山道说了些什么,底下的人便分头去清理土石,他自己则钻回了马车,duang的将车门摔上了。
薛兰怕她感冒,伸手将窗户关好,嗔道:“你自己还虚着,管他做什么?他又不傻,待发现走不通,自然就回来了。”
顾清悠只是奇怪怎会有那么蠢坏的人,明知道有危险,还非让别人去开路,难道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衣裳烤干,她穿戴整齐坐起来,见炭火不旺,又往里添了几块木碳,薛兰见状忙道:“省着点用,还不确定要在山里待多久,别到了晚上没得烧。”
顾清悠心不在焉的应一声,拿了钩子慢慢扒拉着盆里的木炭,看着火苗忽明忽暗,不禁叹道:“这雨下半天,却一点也没变小,万一出现伤亡,宋成业就不会愧疚吗?”
薛兰知她是为底下人忧心,摇头道:“谁让这里是古代,尊卑有别,想生存,就得适应规则。”
完了又补充一句:“就算现代也是一样。”
那些大夏天在工地干苦力的人,陪客户喝酒到胃出血的人,谁容易?皇上还得每天批奏折到半夜呢,在哪个阶层,就要接受哪个阶层的命运和安排。
这个顾清悠确实无话可说,她不是没见过老妈公司那些底层员工,为了提高业绩如何不要命的加班加点。
“而且这些在我们看来是苦差,说不定对他们还求之不得。”
顾清悠愣了:“这话怎么说呢?”
若非阶级压制,谁愿意让自己性命握于他人股掌?
薛兰道:“因为国公府的门槛高啊,哪怕是做下人,也并非谁想进就进,他们虽是下人,吃穿用度却比肩普通的小康门户,月钱也相对丰厚,所以偶尔为主子卖次命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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