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尴尬的吐吐舌头,顾清悠听到这边动静望过来:“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夫人的马车好宽敞,坐了这么多人竟也不觉得挤。”
小丫头通红着脸站起来回话,顾清悠朝她打量过去,见她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不由好奇:“你也是宋成业的小妾?”
说完又觉得自己废话,能坐在这里的,不是他的妾室还能有谁?
小丫头却不敢不答,老老实实道:“是的少夫人,奴婢前几天刚进府,您瞧着眼生也正常。”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薛兰闻言也看过来,突然开口:“多大了?”
薛氏留下的记忆里,只知道这小姑娘是府中一位管事托了张勇来问,薛氏那天刚好跟顾清悠发了顿脾气,连见都没见就让人直接送来了。
小丫头明显紧张起来:“奴、奴婢十五岁,已经及笄了。”
她不说还好,特意强调已经及笄,倒是惹得薛兰多打量几眼:“哦?”
她虽不是真正的国公夫人,但做了多年董事长,身上自有股上位者的威压,习惯性用了上司对属下问话的语气,这一声哦带着明显的质疑,小丫头顿时吓得眼圈一红,扑通跪在她脚下,把实话招了:“奴婢不敢隐瞒夫人,其实奴婢今年才、才十四岁。”
她已经见识过薛氏脾气,尤其灵堂落水那天,她可是亲眼看到薛氏为了逼走少夫人是如何胡搅蛮缠。
如今她隐瞒年龄,被发现以后定会被赶回家去,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啦啪啦砸道地毯上,祈求道:“夫人开恩,奴婢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找不到活路,这才谎报了年龄进府。”
原是卖身进来的,顾清悠怕吓着她,忙起身去扶,柔声道:“你先别哭,有什么话起来慢慢说。”
小丫头腿都吓软了,哪里站得起来,只一个劲朝着薛兰不停磕头。
薛兰不过单纯觉得她长相与年龄不符,所以才多问一句,见她哭的可怜,忙让杨氏等人把她扶到绣墩上,问道:“丫头别怕,既入了府,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来听听。”
小丫头姓韩,因生在霜降,便以此取了名字。
母亲生她时落下病根,后来为给家中留个男丁,又拼死生下弟弟,身子彻底折损,只能常年躺在床上养着。
弟弟天生孱弱,长到五岁上也是药不离口,父亲为了养活一家子,早年去黑矿上打工,结果遇到矿霸压榨,他为了护住血汗钱,硬生生被打断一条腿,再也无法劳作不说,为了治腿还欠了许多外债。
一家四口,如今只剩她一个囫囵的,只能被迫挑起养家的重担。
奈何她身无长物,年龄又小,靠着给人浆洗缝补收入甚微,只能勉强让家人喝上稀粥,更别说还债了。
债主屡次催债不成,竟要抓了她卖进窑子。
霜降没读过书,却知道那不是好地方,拼死从老家逃了出来,知道有位远亲在上京大户人家当差,便千里迢迢投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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