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小圆子的叫声把他从往事中拉回,如今的他,已经是战场上风云叱咤的西北大将军,任谁都无法将他跟昔日任人欺凌的小乞丐联系到一起。
可在大雨中被恶犬追咬的那份无助和绝望,多年来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管战场上如何骁勇,哪怕遇到猛虎恶狼也能沉心应对的他,唯独对狗这种动物,不管黑的白的,体型大小,时至今日,他见了之后还会忍不住浑身战栗。
宋恒业自嘲一笑,可能有些东西一旦印入骨髓,便是一生的烙印吧。
薛兰跟张勇已经把账本分类摆好,其中一大半都是账目持平的状态,盈利跟亏损的都占少数。
这些已经在薛兰的意料之中,可实际翻看起来,还是遇到许多没法解释的地方。
比如薛兰手里这间卖瓷器的铺子。
面积足有半亩地大小,光是伙计就有配了十几个,而且地段极佳,就在上京最繁华的主干道旁边,若非铺面是国公府自己的产权,只怕连房租都挣不出来。
顾清悠给她递上一杯热茶,余光瞥见宋恒业不着痕迹的用手抚了抚胸口,知道他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便道:“光是凭空想,就算想破脑袋也猜不出来,要不咱们暂时先把有疑问的挑出来,得空再亲自去铺子里转转?”
望着小山一样的账本,薛兰只能无奈点头:“铺子肯定是要去的,可若说有问题,只怕哪个铺子都有问题。”
如今她们也只能捡着问题最严重的挑,把那些本该赚钱却没赚,甚至还出现亏损的铺子找出来,尽量减少损失。
看这工作量,没个三天三夜怕是挑不完了。
考虑到宋恒业的身体,便将手里的账本合上道:“也罢,左右今天是看不完了,大家都早点回去歇着,尤其恒业还带着伤,记得吃点东西再睡。”
见他神情郁郁,以为还在为不能回军营的事情发愁,劝道“你先把身体养好,要我说,那军营不回也罢,提刀舔血的日子谁爱过谁去过!”
宋恒业有意帮忙,但腹部伤口早已肿胀难耐,察觉衣襟里面有些濡湿,许是伤口又开始渗血,怕被两人发现,
便起身道:“家中产业转给少夫人大半,这段时间怕是度日艰难,夫人先把恒业这些拿去,万一再有债主上门,也能应个急。”
薛兰点点头:“好孩子,你这心意娘就收下了,等熬过这段时日,娘定连本带利还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夫人安心收着,我去看看步填。”
敞开房门,冷风将笼罩在周身的愁绪吹散几分,宋恒业抚着胸口慢慢离开,身影将将消失在长廊尽头,拐角处忽然走出两个人影。
薛琳儿亲自端着一碗甜羹,双手被冷风吹的通红却浑然不觉,脑子里更是混沌一片。
宋恒业在说什么?!
家中产业要转移给那贱人?还有,他口中的债主又是何意?!
抓着托盘的手已经麻木,甜羹险些掉在地上,幸亏丫头翠桃眼疾手快,将托盘接了过去。
“小姐,二公子到底在说什么呀,奴婢怎么听不懂?”
薛琳儿稳稳心神,虽然只听到几句话尾,但也能听出大概,国公府究竟在外面欠下多少外债,竟需要通过转移财产来保住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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