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多日,忽觉船身颠簸渐增,风帆也越发鼓胀。当下抬眼望去,只见西南方向,海天交接之处,一大团浓墨般的乌云飞快蔓延开来。不消片刻,刚才还只有朵朵白云的湛蓝天空便已一片乌黯沉沉。
“糟糕,起风暴了。”眼见乌云弥漫天迹,云中隐有雷霆滚动,海上风浪亦愈发激烈,洪夫人俏脸紧绷,眼中闪过一抹紧张。
要见乌云飞快的渲染整片天空,又见风浪越来越大,船上众人情急之下,连连张望,试图找一个能避风的小岛。可放眼望去,海天茫茫,哪有半点陆地的影子?找不到避风之处,着急也是无用。众水手强自镇定,趁西南方向而来的狂风大浪尚未抵达海船之迹,操纵海船趁风疾行,要在风浪变得难以抵挡之前,先找到一处海岛避风。
风高浪急,船帆鼓荡,海船快逾奔马。一团团浪头被海船撞破,如千堆碎雪,卷上海船。又一道大浪劈面而来,将船上众人浇了个通透。
向言悄悄的看了一眼陈圆圆,只见湿透的衣裙紧紧的贴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呸!呸!”陈圆圆苦着好看的脸蛋,吐出溅入口中的海水,顾不得理会湿透的衣裙长发,四处张望,希望附近能有小岛出现。
向言心中暗暗鄙视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美人?”幸好无人发现。
狂风巨浪终于追上了海船,一道小山头般的巨浪轰然砸下,将早已伤痕累累的海船砸得四分五裂。众人全部落水。此刻风高浪急,小山般巨大的浪峰一波接着一波。海面之下,也是暗流涌动,漩涡处处。
向言在海中拼命挣扎,只感觉力气越来越小,身体越来越冷,意识越来越模糊:“难道我居然要在海里被淹死?”渐渐的眼前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向言吐出一口海水,费力的睁开眼睛,只见大雨之下,言淑脸上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一双小手正用力的按压向言的肚子。向言大为感动,道:“淑儿,你真好,我死了你也来陪我。”言淑用手背在脸上擦了擦,道:“相公,你还没死呢!我们都活着。”向言一愣,道:“我没死?我还活着?”言淑笑道:“嗯,嗯。我们都活着。”
向言四处一望,自己正躺在一片沙滩上,看来是言淑把自己救到了一个岛上。黄豆般的雨点正瓢泼般落到向言身上,一阵冷风吹来,向言身子一颤,不由的打了一个喷嚏,对言淑道:“淑儿,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雨。”言淑道:“夫人她们往岛中央走了,我们也去岛中央看看吧!”
向言试图站起身子,但四肢发软,爬不起来。言淑将向言的右胳膊放到自己肩上,将向言扶了起来。言淑身材娇小,扶向言颇为吃力,又有一人主动过来扶住了向言左边身子。向言一看,原来是双儿。对双儿一笑,心中颇不是滋味:“三人之中,以自己最弱。”
双儿和言淑扶着向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岛中央走去,感觉走了许久,言淑惊喜的道:“相公,双儿姐姐,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可以去山洞里避雨。”向言抬头看去,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坡,山腰处有一个山洞,喜道:“好,我们快到那个山洞里避一避雨。”
等三人赶到那个山洞时,大吃一惊,只见洪夫人、胖头陀、矮胖子、陈圆圆、阿珂和阿琪都在山洞里或坐或躺。向言心中大为诧异:“如果说双儿和淑儿能够救下自己,那洪夫人、胖头陀和矮胖子三人活下来理所当然,但陈圆圆、阿珂和阿琪她们三人是凭什么活下来的?”
三人不敢深入洞中同其他人坐在一起,又没有其他地方可以避雨,便在洞口坐下,好在洞中诸人看到三人也没说什么。一时间山洞中十分安静,只听到洞外雨点落下的声音。
向言全身湿透给冷风一吹,便浑身发寒,瑟瑟发抖。但外面暴雨倾盆,很难外出寻找柴火;洞中虽然干燥,并无雨水倒灌,却没有现成的枯柴干草可供生火;众人的行礼,也在船沉时沉入海底,也没有干爽衣服可以替换。向言穿着湿衣服,坐在洞口吹着冷风,十分难受。但他左思右想,却又想不出什么法子可以取暖。
向言坐了一会,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用手一摸额头,额头上滚烫,又摸言淑额头,也在发烧,叹息道:“淑儿,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言淑道:“死就死吧!能和相公死在一起,也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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