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仕弘心想,你我都被那姓秦的数番挤兑,好不气闷。
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姓秦的克星,你既然先来找的我,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就直说吧。
孙县丞眼珠一转,都是千年的狐狸,他哪里会不明白知县相公的暗示?
知县大人这是即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
他自己明明也很想让秦修德倒霉,却不肯自己说出来。
非要旁敲侧击,让他主动。
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自己在他手下呢?
这个恶人说到底还得自己当。
想起年前那桩案子,自己被秦修德整得惶惶如丧家之犬,孙广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一咬牙,恨声道:“大人说得是,咱们不如……”
两人在县衙后厅密谋了足有半个时辰。
孙广政才带着郑仕弘,先去了赛樊楼,见了杨墨他们。
他自己则一个人往秦修德的府上去了。
郑仕弘今天破例穿了一身便装,收拾成生意人的妆扮。
一进门,见到杨墨,拱手寒暄道:“数日不见,小英雄别来无恙!”
杨墨与他前不久才同桌吃过饭,险些都没认出来。
怔怔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看出他是知县郑仕弘。
“小生见过知县大人,大人何故这身装扮?”
郑仕弘笑着摆了摆手,又看向顾菲菲道:“这位想必就是顾姑娘,鄙人有礼了。”
“大人的礼,小女子可受不起。小女子顾菲菲,见过大人。”
顾菲菲矮身恭恭敬敬的还了一个礼,面带笑意。
她见郑仕弘一身便衣前来,立刻就明白了, 知县大人显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看样子是想私了。
不然怎么解释他微服前来,秘密见他们这件事?
“姑娘过谦了,听孙县丞说,姑娘有件东西,只有本县才有资格目睹。如今本县既然来了,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郑仕弘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在没看见真凭实据之前,这已经是他对二人最高的礼遇了。
顾菲菲冷笑一声,由怀里掏出那块吕字玉佩,说道:“怎么,大人不会以为小女子在信口雌黄吧?”
“不敢,”郑仕弘伸手接过玉佩,“只是例行公事,还请姑娘见谅!”
说完,他才从容不迫的端详起手里的那块玉佩来。
不见则罢,一看他心里不禁暗暗失惊。
果然如同孙县丞所料,这女子正是吕家之人。
这块玉佩的吕字旁边,雕刻着兰草,表明这女子是吕氏二房门下。
吕氏家族一门四进士,个个都是当今显贵,在朝中都身居要职。
听说他们这四支人丁都很兴旺。
家族中为方便区分各自派系,就以梅、兰、竹、菊四君子加以区别。
如今的京西道安抚使吕文德大人就是吕家长房,他这一支以梅花图案作为自己的象征。
二房吕文渊,因军功被圣上敕封邓侯,兰草正是对应着他这一支。
这位邓侯如今就住在南嶂县郊外,郑仕弘曾借故去拜访过他数次。
只是邓侯素来不喜欢结交他们这些地方官,他每次去都吃了闭门羹。
坊间有传闻,说这位邓侯不日即将官复原职,也不知是真是假。
今天既然有幸遇见吕家人,怎么能不借此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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