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要收钱的。
除此之外,书院里设有两处公房。
一处给镇三老办公,一处用作县衙外派捕快的班房。
近几年来,陈墨每月都来听课,自然是轻车熟路,于是直接找到了掌理书院的林教谕。
听陈墨说明来意后,林翰恨铁不成钢的一顿责怪。
“明日便是县试,你却把浮票毁了,我看你是不想考功名了。”
“都是学生的错,还望教谕能通融一二,无论如何都把县试应付过去。”
县试,陈墨是必须要参加的,否则秦香莲那关就过不去。
“浮票的事情,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
“走吧,一起去见三老,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弥补。”
所谓三老,也就是乡镇当中最具声望的三人。
无一例外,都是有几分学识的乡绅大户,负责打理境内的绝大多数事务,与县府保持着紧密的上下级关系。
大楚文风兴盛,当朝天子又极为重视科考,因此县试在即的节骨眼上,镇三老都不敢擅离职守。
一一打过招呼后,陈墨将撕碎的浮票摆了出来。
“三老过眼,此物实在是无法复原了,请三老和教谕为学生正身作保。”
“荒唐!”
为首的黄政直接冷了脸:“陈墨,你读书多年,岂能不知道浮票的重要,为何不妥善的保管?”
“是啊,此物怎么能毁坏呢?”年纪最轻的李严附和,“浮票是县府制发的,一人一票,绝无多余。”
“黄老、李老,现在不是责怪的时候,还是想想办法吧。”林翰解围道,“科考五年一次,耗不起啊。”
“五年就五年,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一直沉默的王权插话,“而且像陈墨这样的学生,不考也罢,省的丢人现眼。”
“王老此话何意?”陈墨皱眉。
“你还有脸问?”王权啪的拍了桌子,“你为了卖一车木炭,糟蹋诗文,把我等读书人的脸都丢完了。”
没给陈墨争辩的机会,王权直接把卖炭的事情抖落了出来,添油加醋不说,还捶胸顿足的狠狠批判了一番。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读书人的颜面和风骨,全被陈墨糟蹋干净了。
听完,黄政和李严也是怒气大盛,纷纷口诛笔伐着。
“陈墨,你,你怎么能做那种事呢?”
林翰也没辙了,堂堂读书人,怎么能借诗文去卖惨呢?
“三老,教谕,学生想问一句,脸面重要还是活命重要?”陈墨冷声问道。
“浮票最重要。”林翰气的话音打颤。
最终,还是黄政给出了一个方案。
“陈墨,我们可以为你正身作保,但有一个条件,只要你还是书院的一份子,就不能再去糟蹋诗文做下贱营生。”
“没错,而且县试以后必须做出检讨。”李严附和。
“你不要脸,我们还要,满院的学子们还要。”
王权侧头,鄙夷冷哼。
“三老觉得,借诗文求生糊口,是件丢脸的事情?”
陈墨是真没想到,卖个炭也能被如此大做文章。
这背后,没猫腻就见鬼了。
“怎么,你还觉得光彩了不成?”王权不答反问。
“如果我说是呢?”陈墨撸袖子向前一步。
他已经看透了,这个王权最不是东西,今天这事儿八成就是此人在作妖。
“陈墨,你想干什么,动手吗?”王权怒声呵斥。
“动手没必要,我只想表明立场和态度。”
说着,陈墨抓起桌子上的浮票,直接甩向了三人的脸。
“这破书,不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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