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檀儿一口酒下去,已经是红了脸颊。
不知怎地,就想到了陈墨写过的那些诗作。
“官人,既然妹妹开口了,何不作首诗助助兴?”
秦香莲看的出来,眼前这三位身份高贵,若是能将关系拉近些,保不齐以后就能帮到自家官人。
陈墨心中叫苦,却也深知秦香莲的用心,于是便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献丑了。”
“等等。”王檀儿阻拦道,“公子能参加县试,想来文采不俗,檀儿冒昧的问一句,可否命题来作?”
“恭敬不如从命,小姐请出题。”陈墨看过秦香莲,轻轻点头。
“檀儿不敢。”王檀儿推却道,“凡是诗作,都与作诗之人的心绪处境密切相关,公子照此便可。”
王檀儿不是不会命题,而是想借此机会探探陈墨的想法,从而对他做个更深入的了解。
陈墨短暂思索,想到了过往的种种。
那些放不下的心结和牵绊,与两世为人相比,似乎都成了不值一提的过眼云烟。
思绪满怀,感触渐深。
开口时,声音中多了些饱经世事的沧桑。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一词作罢,鸦雀无声。
王安石端着酒杯陷入陈墨,胡管家夹到嘴里的肉也忘了咀嚼。
反应最大的还是王檀儿,似乎想到了一幕幕往事,俏脸上满是离索。
至于秦香莲,则陷入了痴迷。
她不太理解这首词的深意,却理解自家官人,特别是想到陈墨被绑架的事情,不免又多了几分自责。
“只要能与官人好好的,什么都不重要。”
“好啊,好。”最终,王安石率先开了口,“陈老弟文采绝世,为兄就在此提前恭贺你县榜题名了。”
一顿饭,一首词,王安石再没了任何的顾虑,回去就会安排陈墨为县试头名。
“王兄吉言,小弟不敢借。”陈墨苦笑道,“天下读书人奋笔应考,不外乎入仕扬名,那并非我想走的路。”
“何出此言?”王安石脸色一变。
“赶考要辞家,将来有幸做官也要背井离乡,我舍不得。”
说着,陈墨看向了秦香莲。
后者芳心,小鹿乱撞。
“舍小家,为大家,古往今来,英雄豪杰莫不如是。”王安石拔高了音量。
“王兄,小弟并非英雄,也不是豪杰,只是一个普通人。更不敢妄想,仅凭读了些书,便能入仕为官,大展宏图。”陈墨不卑不亢。
“依照公子所说,书岂不白读了?”王檀儿回过了神来。
“此言差矣。”陈墨抬手指点说道,“这锅、这炭、这肉、这酒,不都是从书中借鉴而来的吗?”
“这么说,公子志不在读书,而是格物?”王檀儿似有所悟。
“小姐如此理解也行。”陈墨点头,豪气喷涌,“这天下不缺陈墨一个读书入仕的人,但却不能少一个甘心身居苦地,推及格物的启蒙者。”
“所以,公子真正想做的是什么?”王檀儿下意识的追问。
“依旧是读书,不过……是教别人读书。”
陈墨说完,倒酒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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