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议甚好。”众人纷纷点头。
“陈墨你都听到了吧,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够不够?”王安石问道。
“不用,一杯酒足以。”
陈墨端起一杯酒,直接走到了场中。
喝过了自己酿的酒以后,杯中酒不仅有些寡淡,还有些上头。
被这股劲儿催着,陈墨学起了曹植。
不同的是,曹植七步成诗,而陈墨只用了四步。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杖剑对尊酒,耻为游子颜。
蝮蛇一螫手,壮士即解腕。
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
一首诗作完,陈墨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此人,确实有才啊。”
看着有些踉跄的陈墨,卢远呢喃一声,对诗中真意做了拆解。
大丈夫何尝没有滔滔眼泪,只是不愿在离别时涕泗横流。
面对离酒当高歌挥舞长剑,耻如一般游子模样满脸离愁。
一旦被蝮蛇咬伤手腕之后,当断手臂就断壮士决不踌躇。
既然决心闯天下建功立业,离别家常便饭何须叹息怨尤。
短短一首诗,写尽了男儿应有的豪情与洒脱。
卢远心生感慨,其他人又何尝不是?
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都被陈墨的文采折服了。
就拿沈涛而言,他到现在半首都没想出来,陈墨随口就是两首。
这差距,已经快堪比天地了。
“只可惜,又是一首诗。”王檀儿略有失望,“本想看看,以离别为题,陈墨能写出何种词作的。”
王安石听到女儿的呢喃,抬手便指向了陈墨。
“让你作词,谁让你作诗的?”
“好,那就再作一首词。”
陈墨应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又是四步过后,一首词已经回荡在了众人耳边。
只是这次,再也没人叫好。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词作的意境当中,久久无法回神。
就连王俊,也呆愣当场,仿佛木鸡。
终于听到了陈墨的词作,王檀儿心潮起伏难平。
她怎么都想象不出来,陈墨到底经历过什么,写出的东西会如此触人灵魂。
这首词,表面上是在送别朋友。
实际上,是在送别人生。
了断尘缘!
长亭、古道、芳草、晚风、拂柳、笛声,这些常见的景致之物,在一轮夕阳的映照下,竟然组成了人生的别曲。
“可惜没有乐器,否则陈墨定要献丑,将此《送别》谱写成歌,让诸位一饱耳福。”
许是酒喝多了,许是又想起了往事,陈墨举杯高呼。
“公子,可是要乐器?”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黄莺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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