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崎有些手生,他从未做过簪花戴钗的事,便有几分小心翼翼,抿了抿唇,面上本就寡淡的表情愈发严肃。
好不容易戴好,倒是无端端生了汗,宇文崎摇头,这才打量自己戴好的发钗。
宇文崎点头赞道,“与你很是相配。”
这话并不是敷衍,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支凤钗与姜幼胭发上的那支虽不是同一样式,做工却如出一辙,都是精致华美的风格,戴上去却并未有争艳的感觉。
倒是相得益彰,像本该是相搭似的。
姜暮笙来时便看到这般情形。
姜暮笙未作声,又默默退开,迎面便对上了姜问之的目光。
“他会照看好胭儿的。”姜问之拍了拍姜暮笙的肩膀。
“我相信。”姜暮笙点头,莞尔一笑,笑音刚落,一阵风来,他握拳掩唇咳嗽了一下。
姜问之垂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几千里外的军营。
“姜兄弟!怎么在这里躲清闲。”陆鹏扬着蒲扇大掌拍了姜沐笙一下,一屁股坐了下来,嘿嘿笑着挤眉弄眼,“莫不是想家里媳妇了。”
他自己是个大老粗,家里穷娶不着媳妇。可姜沐笙在他看来是不一样的,一身气度不是种地能养出来的。
这般年纪该早早娶亲了才是。
“陆大哥。”姜沐笙笑着摇头否认,“我家中尚未娶亲。”
没娶亲?陆鹏惊讶,莫不是太挑了?陆鹏上下打量了姜沐笙,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忙皱眉,“那肯定是你太挑了,做人不能太挑。”
“陆大哥说得是。”姜沐笙也不反驳。
不远处稀稀拉拉地坐着人,围着篝火三五成群扎堆说着话。
姜沐笙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收编他的军营都是东拼西凑拉扯来的人,又边疆无战事,鲜有摩擦,风纪也很是懒散,平日里训练都不成规矩,上头亦是不管。
初来时姜沐笙尚有些皱眉,待了这半个月便也习惯了,上有所行下又所效,因为带兵的人亦懒散态度,五月怀胎的大肚腩根本不像是行军打仗的人。
若是有战,他们这些人只能是炮灰的命。
不过,即便如此,姜沐笙并没有改变现状的想法,至少目前没有。
成日里他便和陆鹏等人训练吃饭休息,这些日子下来,陆鹏和他愈发亲近信任,称兄道弟起来。
陆鹏揪了一把狗尾巴草,往后一趟,嘴里刁着个草根。
“今天晌午的红肉真香,要是俺娘也能吃到就好了。”
姜沐笙不作声,手里的长草编着一只草兔子。
“嘿,姜兄弟,你手真巧。”陆鹏侧过脸看着。
姜沐笙点头,他记得今日应该就是小丫头的生辰了,不,及笄,在古代人眼里这是个极重要的日子。
小丫头,成年了。
姜沐笙有心如打听姜幼胭的消息,但他这离盛京城路途遥远,他托的人还未从盛京传什么消息回来,倒是听说了姜太师平反的事。
想来,小丫头要是知道了也该放心了。
“姜兄弟,你说咱们来了大半个月了,这里可真不像军营,倒像个……流氓窝。”
姜沐笙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陆鹏对上他的目光,嘴一咧,苦笑,“姜兄弟你别这么看俺,俺虽然是大老粗,又不傻,这样的兵上战场就只是送人头的份。”
“这仗,不一定打得起来。”姜沐笙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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