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肇基说道:“白姑娘错爱了,李某也不是什么真君子,更不屑做什么真君子。”
白墨惊讶:“为何先生不做君子?”
李肇基反问:“白姑娘,何为君子,君子何为?”
白墨一时语塞,君子才是中国读书人行为规范之所在,是志向高洁、德性文雅的象征,若说起来,三天三夜也无法辨明。
李肇基又问:“那陈子壮陈先生是君子吗?”
白墨眼睛瞬间亮了,幽幽说道:“昔日有女,名为张乔,又名丽人,虽托庇青楼,但才华艳发。曾赠诗予陈先生,赞其为‘绝代词人美丈夫’。而在张乔香消玉殒后,陈先生为其筑百花冢。
陈先生自然是君子!”
李肇基呵呵一笑,知道白墨与那已故的张乔同病相怜,他说:“在我看来却不是,当日南园捐饷,其中内情,姑娘定是不知的。”
李肇基即刻就把当日南园捐款时,陈子壮与广东士绅的蝇营狗苟和自私自利说了出来。白墨脸色大变,向后退了两步,坚定摇头:“先生定然是有所误会,陈先生领袖群伦,定不是那等人。
其耕读传家,多年来助学赠友,如何有那许多钱财为国捐输?”
“姑娘不信,也是无妨。”李肇基说:“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错,我不屑做陈子壮这类的伪君子,宁可做个真小人。而第二桩错则在于,这大明,岂是只有郑家这类受抚贼寇无耻,士大夫比之更无耻。
郑芝龙起于草莽,不知报效,情有可原,士大夫自幼读四书五经,蝇营狗苟,当是该死呀。”
“你当真是口无遮掩!”白墨娇声叱责。
李肇基抱拳说道:“白姑娘,我是一个真小人,自然说话是有什么说什么。”
“那你就不怕我不帮你了。”
李肇基哈哈一笑:“姑娘以君子自居,如何会做食言而肥的事。你既与那张丽人感同身受,就理当与那两位江南姑娘同病相怜,我李肇基一个粗人所言,只当是乱风过耳。”
说罢,李肇基转头离去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丫鬟走来,对白墨说道:“姑娘,这李肇基当真是可恶,一句好话不说,日后可莫要与他来往了。”
白墨微微摇头:“君子论迹不论心,他口无遮拦,所为之事却为了朝廷。我不知南园捐款是否如他所说无耻,但也知道,南园十二子代表广东士绅也就为朝廷捐了不到四万两,而李肇基合纵连横,已经为朝廷筹定十万银了。”
沈府。
“东翁......。”远远的,赵文及就是高呼在堂中与林察、李肇基喝茶的总督沈犹龙。
“哎呀,赵先生,怎么跑的满头是汗。”沈犹龙拉着赵文及坐下,忙不迭的吩咐松宝给他端茶。
赵文及端起沈犹龙的茶,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大口,说道:“银子到了,银子到了,就在郑家的会馆,学生点验清楚了,十万两,只多不少!”
“什么!”三个人几乎全都站起来,李肇基诧异:“这才三天时间了,郑家能不可能运来这么多的船啊。”
沈犹龙也是点头,赵文及稍稍缓解了一下跳动的心,说道:“那可是我亲自点验的,绝对十万两。至于钱从哪里来的,请东翁一猜。”
沈犹龙想了想,微微摇头,赵文及又看向林察和李肇基二人,李肇基也是摇头表示不知,倒是林察,略作思忖,小声问道:“可与南园有关?”
“着!”赵文及一声断喝,说道:“林总兵当真了解本地民情。”
李肇基随即想明白了,葡萄牙人没钱,管郑家借,而郑家现在想着快些把这件事了结,可沈犹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快些搞到钱呢?就是在本地筹措,广东谁有钱,还不就是那些在捐饷的时候个个哭穷的事广东士绅!
而广东士绅也愿意提供帮助,毕竟这是十万两银子,沈犹龙有了这么些钱,就不能再勒索地方了。
“好,很好!”沈犹龙也想明白了这些,恶狠狠的说道。
李肇基上前:“老大人可莫要与那些小人生气,且听赵先生说来。”
赵文及此时也缓了过来,说道:“佛朗机人提出先解决英吉利人,再给钱,郑家人也在帮腔,学生没敢强硬。但也没有松口,那些洋夷个个市侩,若是松口,怕是还会提出其他条款,于是特来请示东翁,接下来该如何交涉。”
“你二人怎么看呢?”沈犹龙一直没有亲身参与这件事,把干洗撇的清楚,因此并不说话。
林察微微摇头,只说也没其他说话,李肇基则是说:“老大人,让佛朗机人出兵协助。”
“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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