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射过后,形成了一条白色的烟龙,横着铺开。
“啊!”
穆罗一声惨叫,捂住了自己的肩头,他的肩膀被铅弹打中了。
而一个生番的脑袋更是在卡劳面前被打碎,卡劳立刻翻身下了射塔,几个射塔同时遭遇了铅弹袭击,伤亡出现了,而枪声和生番的惨叫声也点燃了紧张的氛围。
生番射手不再听从命令,用尽手段还击,软弓射出箭矢,投石索飞旋到了极致,一根根的投矛扔了出去,目标全都是烟尘之后,但在那里,护卫队的士兵已经把大藤牌顶在了最前面,把后退装填子弹的火绳枪手以及先锋士兵保护在了后面。
各类投掷武器打在藤牌和护甲上,发出的是叮叮当当的声音,征番军有些骚乱,但阵型保持了完成,也有倒霉蛋被击中,轻伤的起身继续战斗,而重伤的则被后面的拖拽到了后方,整个队形乱而不散,聚拢的更紧了。
在生番一阵投射之后,征番军继续前进,一直抵达壕沟前,扎着箭矢和投矛的大藤牌直接当了桥梁,盖在一起,让披甲先锋可以直接越过,只有一半的大藤牌被作此用,其余继续掩护。
火绳枪手在藤牌之后,不断的装填射击,在不到二十步的距离上,打死一个又一个的生番士兵。
而刘顺一声虎吼,率披甲先锋越过壕沟,勾住竹堑,拉拽下来,被佛朗机炮打了几个来回的竹堑,不少栅栏已经被打断,可以整段的拉拽倒地。
在清理了一段竹堑之后,刘顺按照事前约定的,先行退回,杨彦迪要看敌军是否反击。
在等待片刻后,反击并未出现,护卫队继续前进,首先越过堑壕,把剩余的藤牌放置在了倒地的竹堑上,把这些绑在一起,一时拖拽不走的玩意压在下面,紧接着,刘顺带披甲先锋冲杀进去,继而是护卫队,然后是义从队。
其实火枪齐射后,生番就已经开始崩溃了,卡劳斩杀了几个逃兵,却阻拦不住,他联合把自己的亲卫集结起来,意图发起反击,在刚刚集中,就被鱼贯而入的火绳枪手一个齐射给打乱了。
一开始,义从军和护卫队还维持着阵型,用长矛把一个个的生番刺死,但很快就发现敌人崩溃,队伍立刻散开,四处追杀。
生番的逃亡把脆弱的脊背露给了手持各种利刃的士兵,冲杀在前的士兵杀死一个又一个的生番。
圣丘之上,赵大河也率所有的士兵冲杀下来,给予了敌人侧击。
卡劳做对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在崩溃的时候,高呼向南撤退,那里是一条河。
实际上战场上的大部分人都会游泳,但在披甲的士兵显然不敢像光膀子的生番那样跳入河中,而是在河边,协助火枪手把水中挣扎的家伙一个个的打死。
阿塔的兵马也拦截了一部分人,但只是少数,抓了七十多个俘虏。
圣丘之上,唐沐提着一根短矛冲杀下来,然而敌人大部分是往南跑的,正当他想要跟上切支丹的脚步冲杀时,却发现三四个家伙向圣丘一侧的悬崖断崖那里逃跑,为首一个脑袋上有一根鲜艳的羽毛,身上有很多的刺青。
唐沐知道,土人之中,刺青越多,地位越高,心道这至少是一个征帅或者部落首领,因此提着长矛追杀上去。
砰,唐沐用手枪打了一枪,这是上一次保卫战后,赵大河赏给他的武器。
一声枪响,让那几个人散开,唐沐认准那个头领,一直追杀个没完,当经过一片草丛的时候,一个影子从里面飞扑而出,那头领扑倒在地,而他手里的斧子也丢了。
但那被扑倒的生番却翻身把袭击者压在身上,眼见唐沐追杀而来,直接拔出一把骨制的尖刺,对准了袭击者的脑袋。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生番高声喊道,他的身体在抽搐,一方面是因为对面前火器的恐惧,一方面是肩膀不断传来的痛感。
是的,他就穆罗,在崩溃的瞬间,他选择不跟大队走,而是逃入深山老林之中,却不知为何被两个少年盯住了。
“跪下,投降,不然我打你的脑袋。”唐沐用手枪对准了穆罗,前两个词是从吉田七郎那里学来的土著语言,后面则是汉语了,而他已经发现,穆罗害怕自己手里的火枪,因此哪怕这燧发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唐沐依旧在狐假虎威。
穆罗脸上的犹豫被唐沐捕捉到,唐沐再一步上前,把手枪一点点的靠近穆罗,那种压迫感让穆罗全身震颤,一直到手枪塞进了他的嘴里,他都没有勇气刺死手里的人质。
“快,把他捆起来。”唐沐对跪在地上咳嗽的人喊道。
李四知起来,捆扎了穆罗,唐沐问:“你是谁,叫什么,真是个没用的家伙,被生番抓了。”
李四知满脸涨红,说道:“我叫李四知,是跟大掌柜来打仗的。”
唐沐想起上次回淡水城时听人说大掌柜把一个聪明的少年调到自己身边栽培,他还想,这世界上能有比自己聪明的少年吗?
“原来你就是四知兄弟啊。”唐沐拍了拍李四知的肩膀,没有了刚才的瞧不起。
这个时候,几个士兵追杀而来,看到被捆着的穆罗,问道:“这家伙死的还是活的?”
唐沐大笑:“当然是活的。”
说着,他勾住李四知的肩膀,兴奋说道:“我们哥俩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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