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玉心道,难怪李肇基动辄就敢打自己,这可是连总兵都不怕的主,在广州地面,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李肇基又说:“到了玉香楼,你大可找姑娘玩,这玩意给你用,可你要是敢跑,或者对外联络,我打断你的腿。十天后,我们离开,要是这期间,有陈家人知道你被我打的事找上门,那你就算倒霉了。
因为这会坏了我与你父亲的合作,你可知道后果?”
陈怀玉吓的缩了缩脖子,若是陈家与东方商社中断合作,牵扯的利益就太大了。自己不过就是没给李肇基好脸色,就被这个家伙打了一顿,显然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若坏了他那么大的买卖,怕是直接要自己小命。
陈怀玉立刻点头,再不敢想逃跑的事。
他接过了李肇基递给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几块树皮,嗅起来似乎有怪异的气味。
“大掌柜,这是何物?”陈怀玉问。
李肇基说:“卡宾达。”
“卡宾达是什么?”陈怀玉不解。
李肇基说:“洋药,从非洲来,用了它,让你小枪换炮,再展雄风。”
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时代,却有着一些植物有着特效药,比如卡宾达,专门对男人有效,比如金鸡纳树皮,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
而李肇基手头的这点卡宾达,是澳门总督施罗宝送他的,这是一种产自非洲的特效药,只有葡萄牙的殖民地出产。
李肇基之所以送给陈怀玉,是为了让他安心玩乐,不要招惹是非。至于自用,李肇基已经用实践证明,自己暂时不需要了。而且几个夫人都不在身边,李肇基也用不上。
肇庆,两广总督府,后院书房。
沈犹龙坐在书桌前用完了早餐,已经开始惜福养生的他,生活很规律,早餐也很简单,甚至寻常士绅都比他吃的好些。
“老爷,这是昨天下午到的邸报。”松宝从门外进来,把手上捧着的黄色小册子放在了沈犹龙面前的桌子上。
在松宝收拾碗筷的时候,沈犹龙看着邸报,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松宝放下筷子,捏着他的肩膀,说道:“老爷,莫要伤怀,凡事看开些,您现在身体也不好。”
不用看邸报,松宝就知道上面没好消息,自从自家老爷当上这总督以来,京城来的邸报就没有什么好事,不是东虏入寇边墙,破城几十,掳民牲口百万,就是流贼中原跳梁,屠城灭族。
他觉得,这一次也不例外,但谁曾想,沈犹龙竟然落泪起来。
“老爷,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松宝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沈犹龙不说话,只是落泪,松宝连忙跑出书房,一出门便是见到赵文及匆匆赶来,连忙说:“赵先生,快些去看看吧,我家老爷看了邸报,伤怀落泪,不能自已。”
赵文及边走边问:“难道北方又出了什么大事了?”
这话说的声音很大,书房里的沈犹龙也听到了,他见到赵文及,脱口而出:“赵先生,闯贼进了湖广,那李自成僭越自立了。”
赵文及拿起邸报,认真一看,大为惊骇,上面写着李自成建立了大顺政权,自立了。
“唉,终于走到了这不可收拾的一步了。”赵文及感慨说道。
自天启朝,陕甘闹起流贼开始,朝廷与流贼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二十年,二十年来,朝廷有时抚,有时剿,但内外交困之下,流贼越打越大,现在人人都知道,流贼不可收拾了。
而松锦会战也已经结束,大明的野战军团被洪承畴送了个七七八八,谁都知道,对流贼,只能以抚为主了。
但现在李自成自立建国,是不给朝廷这个机会了。
“东翁莫要如此,千里之外的事,不是你我能决断的,你伤怀又能如何,哭难道能哭死李自成不是?”赵文及说道。
沈犹龙闻言,重重点头:“赵先生说的是,现在八排瑶的乱子告一段落,两广粗安,是老夫励精图治,为朝廷积蓄粮草的时间了。老夫绝对不能有一丝混乱,若两广不能支持朝廷,那流贼东虏都会做大,我大明.......我大明给如何是好啊。”
“东翁说的是,来,来,不要坐着了,学生刚从广州回来,广州之事有大变,陈子壮要搞团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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