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诚!”田大典眼睛瞪大,完全不敢相信,因为钟诚与他同气连枝,在澳门时就交好,这次没有共进退,他还以为是受李肇基淫威逼迫所致。
唐沐介绍说:“现在大家正在做铁范,大掌柜把人手分别交给了钟诚和万贵,二人各自做五个铁范,每成功一个,奖励一百两银子,二人单奖三十两。
若是五个里能成功四个,再给一根金条,现在钟诚恨不得睡在铁范旁边,我去了那么多次,他都没问过你。”
“这个.....这个混账!”田大典怒道:“他是把我推到前面闹,自己独吞好处,等我出去,非得要好好收拾他。”
唐沐笑嘻嘻的拍了拍那张被他擦的干干净净的桌子,说道:“我说田师傅,你还是想想这桌子你怎么吃吧,我可听说,铁范制造的还是挺顺利的,钟诚胸脯拍的震天响,有的是信心。”
“钟诚?他那两下子,能成功?笑话!”田大典执拗说道,气呼呼的,连饭都不吃,直接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就在和衣要睡的时候,咚咚的敲钟声从楼上响起,田大典吓的从床上跳下来,差点摔在地上,骂咧咧个没完。
三声钟响,兵工厂的人涌入食堂吃午饭,铁范铸炮既有李肇基的重赏,又在稳步推进,铸炮车间的师傅们精气神比以往好了不少,李肇基坐在椅子上,借着吃饭的光景前来,与万贵、钟诚、何良焘坐了一桌,与他们讨论进度和一些技术细节的时候,唐沐忽然悄然进来,在李肇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他吃饭了吗?”
“应该是没有,从码头一路跑过来的。”
“打一份饭,去何良焘的办公室。”李肇基吩咐了一句,拿起了自己的饭盒,对何良焘说:“老何,借你办公室一用。”
“哦,好,钥匙......。”何良焘把系在腰间的钥匙递给了李肇基。
眼见李肇基和唐沐神神秘秘的,万贵问:“何老大,这是什么情况?”
钟诚直接说:“老万,不该问的可别问。”
“什么叫不该问,李大掌柜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万贵不以为意。
钟诚搅动着碗里的米,随口说道:“秘密大掌柜有的是,你当真以为商社就是做买卖的?你见过哪个做买卖的弄这么大的作坊,不织布不缫丝的,专门造枪炮。
李大掌柜,那是人中龙凤,魄力大的很,干的都是旁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万贵心想也是,连忙低头,全身心干饭,不再多问。
何良焘的办公室里,郭旭擦着汗,见李肇基进来,立刻行礼,然后说道:“大掌柜,我从福建回来,带来了.........。”
李肇基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推到了椅子上,把装满米饭和排骨的饭盒放在他的面前,筷子塞进手里,又把一个装满淡盐水的竹筒放在旁边,说道:“郭旭,先吃,吃完了再说。”
郭旭闻言,眼睛一热,重重点头。
李肇基慢条斯理的吃着,但郭旭吃的极快,吃完喝完,他才被允许汇报福建的事。
“金银岛.....。”李肇基听到这个词,放下筷子,说道:“这算不得什么大事,红毛不知道金银岛在哪里,反倒是我知道。”
“啊。”郭旭一直把这当成一件大事来看,却不曾想在李肇基这里得到如此评价。
李肇基说:“不过郑家大公子发现红毛意图与满清通商,倒是件大事,看这信里的意思,似乎他想把这件事扼杀在萌芽状态。”
李肇基放下了郑森的亲笔信,问郭旭:“郭旭,你觉得郑森想要收拾弗里斯船队,是真还是假。”
“我觉得很真。”郭旭说。
李肇基敲打着那封信:“若只是听他说话,可未必当真。”
郭旭点点头,说道:“确实有几分真,自从知道红毛要和满清勾连,郑家公子很生气,对他们态度坏了很多。不许东椗岛上的菜农卖新鲜菜给他们,还算起了旧账。
有个小商人说红毛拿了他两口铁锅没给钱,郑森原本直接把钱补给了商人,但我来的时候,郑森又借题发挥,把强索铁锅的那两个红毛鬼子找出来,吊起来一人打了二十鞭子,打的是血肉模糊。
红毛头目来求情,都是不管,这是我亲眼所见的。”
李肇基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郑森的态度可信了。可他要求我率船队前去伏击,则是万万不可。”
郑森提出了一个计划,就是拖延时间,由李肇基带船队埋伏在东椗一带,郑森那边放了弗里斯船队,李肇基立刻伏击红毛一网打尽。
“确实,我也觉得不妥当。还是要防备这郑公子一手,谁知他是一心报效朝廷,想着借刀杀人,还是想着故意制造事端,让商社和红毛翻脸呢。”郭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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