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萨斯盯着东方号,又看了看坠在后面较远的伶仃岛号,忽然说道:“不对,指挥官阁下,这艘船有问题,您看他们的船帆,实在太干净了。”
弗里斯立刻调整了望远镜,仔细一看,立刻发现了不对。
这艘船离开巴达维亚,航行数千里,船帆不应该这么干净才对,要知道从巴达维亚出发后,荷兰船队只有在大员港才会得到补给,而只有在回程的时候才会补给船帆。
“升帆,让我们的船动起来。”弗里斯立刻下令,这个时候,不能再犹豫了。
东方号上,亚伦高声对李肇基说:“长官,他们升起了帆,准备逃走了。”
“准备作战。”李肇基立刻下达了命令,东方号上摩拳擦掌许久的水手们立刻进入了作战状态。
火绳枪手飞快从船艉楼奔出,列阵于左舷,下甲板和露天甲板的炮门统统打开,已经装填了弹药的火炮被推了出去。
自从解决了铸炮问题后,东方号和伶仃岛号率先进行了改进,在下甲板两舷各自增设了六个炮位,全部是新铸的八磅加农炮,而露天甲板依旧是一侧四个炮位,船艏增加一门短管大口径炮,让这两艘排水量三百吨左右的亚哈特商船,一跃从拥有八门火炮的轻武装商船,变成了拥有二十一门火炮的炮舰。
虽然载货量少了很多,但影响不大,毕竟两艘船是要前往长崎,所载货物皆是生丝、丝绸、药材、香料这类高价值物品,需要的货物空间并不很大。
荷兰旗帜被扯下,商社的青龙旗高悬,东
方号全帆前进,直扑玫瑰号。
玫瑰号是一艘单桅纵帆船,同样是单层甲板,没有船艉楼,却一直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一直到速度赶来的亚哈特商船摘掉了东印,度公司的旗帜,才发觉不对,匆匆升帆,准备逃走。
尖锐的哨音在东方号上撕裂了空气,随即淹没在了隆隆的炮声之中。
东方号的左舷火炮甲板喷射出了一团团的火光,在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上,把一颗颗甜瓜大小的炮弹射向了玫瑰号。
实心炮弹划破空气,有的在玫瑰号上砸出比人头还大的洞,有的则落在玫瑰号的四周,溅起一道道比桅杆还要高的水柱。
在这一轮齐射之后,露天甲板上的火炮随即开始了齐射,使用的却是链弹和杆弹。
链弹,就是两颗直径稍小的炮弹用铁链拴在一起,在喷射出炮口之后,会横扫遇到的一切,而杆弹则是两根并在一起的杆子,有卡扣链接,射出炮膛,会在惯性作用下扩张,同样会旋转横扫。
这两种都是破坏帆装的弹药,在近距离上,尤其有效。
炽热的炮弹把遇到的一切都撞碎,甲板被破开,船舷被击碎,帆布被撕开一个个的大口子,随着嗖嗖的声音响起,李肇基亲眼见到连接在桅杆与船体之间的两个支索断了,他立刻下达了命令:“停止开火,更换目标。”
即便他下达的命令非常及时,但下层炮甲板仍然多打了一轮。
李肇基的判断很准备,玫瑰号一艘单桅杆的纵帆船,这种船只有一根桅杆,只要帆索被打断,纵帆就没有凭依,失去了纵帆,仅靠桅杆地步的斜桁帆的话,速度会非常缓慢,更何况,那宽大的斜桁帆也被打了几个大口子,已经兜不住了风了。
纵帆船是李肇基心心念念的船只,这艘船小巧灵便,尤其是速度快,可以作为运输紧急物资和信件的通报船,也可以作为袭扰敌人航线的袭击船,即便在正规海战中,也可以作为侦查船。
短期内,商社无法制造出与荷兰、西班牙殖民者正面对垒的大型盖伦炮舰,纵帆船可以凭借速度,到敌方水域施行海盗战的方式震慑这些殖民者。而且现在商社非常缺船,尤其是缺乏远洋航行的船只,任何一艘船,哪怕是眼前这艘排水量可能连七十吨都没有的单桅纵帆船,都弥足珍贵。
玫瑰号,只要能在这场战斗中生存下来,就会成为商社船队的现成战力,也可以成为商社造船厂建造纵帆船的样本。
“该死的,这是一艘炮舰。”
弗里斯亲眼看到了玫瑰号的覆灭,他不知道这艘孱弱单薄的小船能否在如此强猛的火力下活下来,但他感觉,如果自己不快些逃走的话,就会像玫瑰号的船帆那样,被撕成碎布条。
“所有的帆都升起来,撤退。”弗里斯命令道。
他没有沿着岛链向北撤退,而是在恢复的动力的那一刻,转头向西南方,然后用一次漂亮的逆风调戗,转向东北,从东方号与伶仃岛号的中间钻了过去,但他惊讶的发现,坠在后面的伶仃岛号也已经追来,她也悬挂起了所有的帆。
最高处的勇者帆,主帆两侧的翼帆,还有桅杆之间层层叠叠的纵帆,她的速度很快,远超自己。
现在,早上,白天刚刚开始不久,对手比自己快的战舰占据了上风向,弗里斯不由的有些绝望,当他纷纷丢掉不必要的一切,并且亲自操舵的时候,在远处,出现在了两艘同等体量的亚哈特船,同样速度超快,夹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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