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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临行前,将一本调制气血,强身健体的书谱交给何月芙。
让她按照上面指示的,好生护着莫寒。何月芙垂头丧气,只好接了下来。
过有半时,莫寒醒来,睁眼首见的就是何月芙。迟疑稍会,遂扭过身去,不愿见她。
何月芙笑着道:“尝到苦头了罢?师父留你在此,是为你身子着想。
你若就此下山,回至家中,依旧要饱受病痛折磨,何苦如此呢?
倒不如在这里休养一番,治病疗理。等到身子渐渐好了,筋骨壮硕之后,再下山回家。
那时候既能与你爹娘相聚,你爹娘也不用为你的身子而遍访名医,提心吊胆不是?”
莫寒细细一想,思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四岁起便是家里的药罐子,多少郎中大夫来诊治把脉,开了无数的方子。
有时候,自己总想着一死了之,也好让爹娘了无牵挂。现在远离他们,在这里住着。
且不论那姐姐说得是真是假,至少爹娘不必为了自己请大夫,看郎中了。
目今自己动弹不得,身子极度虚弱。还是待好些了,再想法子下山为妙。
由是也不答话,只是闭着眼眸养神。
然何月芙却道:“你不理我,我也不怪你。但你的身子要紧,至少也该把饭吃了罢。
我刚刚给你送的饭,现在也凉了,我先去热一热,稍后给你用罢。”
说着端起木盘走出去,随后又端了来。扯了扯被褥,让莫寒吃饭。
莫寒心想赌气也罢了,肚子还是填上为好。
由是转过身来,使力坐起。何月芙见他吃力,便将饭碗放下,扶他坐好。
再将碗端过来,里面是白粥加了些药草,可滋补养身,盛起一一喂他吃了。
用罢,莫寒朝何月芙道:“好姐姐,方才是我不懂事理,得罪了姐姐。
劳烦姐姐多事,还望姐姐莫怪。”何月芙笑道:“你倒不用这么客气。我既是奉了师命,你不论如何调皮捣蛋,我都不会怪你的。
不过似你这等病弱之躯,还能折腾出甚么来?
无非就是作践自己罢了,我们虽操些心,你自己也不好受,何苦如此?”
莫寒赔礼道:“姐姐放心,日后我再也不敢了。”
何月芙瞧他恳诚模样,不禁又笑了出来,道:“好啦,看你这个样子,倒是我欺负你了一样。我这还有药给你喝呢,你等着啊。”
莫寒也不拒绝,只是冲她傻笑。
何月芙走出屋外,稍之端来药汤,坐在炕沿上,盛给他喝。
莫寒饮上一口,何月芙见他面色显苦,只道:“你可不能吐出来,赶快喝了为是,一滴都不许剩!”
莫寒连答应了几个“是”,果然强饮下去。
闭了会儿眼,见何月芙又舀起一勺,他便接着饮下。
中间没任何停歇。
何月芙见他如此听话,一句抱怨的词儿都没有。
倒有些不适应,由是朝他道:“你也不必强撑着,有甚么需要的尽快告诉我。除却下山一事,其它的能办到的定给你办到。”
莫寒道:“姐姐不必客气,莫寒虽有爹娘疼爱,却也不是娇惯的孩子。
只是要问姐姐,既然姐姐的师父是要给我治病,能否给我个期限?
何时能将我的病治好,我又何时能下山见爹娘?”
何月芙略加思索,莫寒见她迟疑,忙紧着她道:“好姐姐好姐姐,你就告诉我罢。只要你如实相说,日后我定事事顺从于你,从不违拗你半点何如?”
何月芙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莫寒点了几个头,何月芙便道:“具体的我也不知,只是师父说过,你的病要痊愈根治。
少则也要三五载的功夫,多则十年都嫌少。
不过保证不发病,减少咳嗽。只需按时吃药,习武健体,倒也不难。”
莫寒听到这里,已是唬得坐倒在炕,忙哭着央求道:“姐姐的意思是少则三年五载,我才能得以下山见爹娘喽?
这可万万不能啊!爹娘不知我的去向,岂不是要操劳至死方休才是?”
何月芙忙道:“你别着急,师父与你爹娘已打过招呼。他们也同意准许,便算是送你到此,让师父为你医治。
你只消乖乖听话,好生养病,日后总有机会见着你父母的。”
他虽如此说,也不见得莫寒宽宥几分,只拢在被子里哭。
何月芙劝他不过,暗想离了家的孩子竟是这般光景。回记起自己父母生前的好,不禁也流出泪来。
只是不愿给莫寒察觉,便走出屋外,兀自黯然神伤。
莫寒哭了半晌,枕头巾湿了半块儿,回过头来却不见了何月芙。
心里又更加委屈,几滴眼泪哗哗流下,也自安寐过去。
这几日虽是伤悲,亦是按时吃药,一顿不曾断过。
然这几日时有深思,自己究竟该如何办?爹娘何以这般狠心将自己扔在这里不管不顾?
哪怕一个人上山来照料自己,或是自己回家,将这高人请回家去也未为不可。
总之独留自己一人在此,无亲无友,怎不寂寞孤伤?
不过一日饮药期间,何月芙说了一些有关武功之事。
介绍师父身怀绝上武学,只消学上一招半式,可抵寻常人半年功夫。
莫寒一时饶有兴味,心里的悲恸也减缓几分,便问她有哪些功夫。
何月芙道:“师父身怀外功与内功。
外功即舞枪弄棒,持剑挥刀,十八般兵器样样都会。须得每日干些粗活杂事,一则锻炼臂骨,二则初入门道。
各种竹棍须得耍上一耍,招式须得一一牢记,还要不停修习。
等到炉火纯青,可似项羽那般,手举铜鼎,才算大有成获。
内功嘛,则是呼吸吐纳,周天运循,心平气和,感天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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