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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登时怒极,猛的一声拍到桌子上,把那小二惊得魂不附体。揉眼看去,果真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儿。遂赔笑着道:“客官息怒,小的这就去准备。”
莫寒疑道:“你这店里几日没人了?”
店小二听如此说,忙叹着气道:“诶,客官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是后湖巷的最东面,几乎没甚么人走动的。这附近也没几户人家,我当初怎么就会选在这里开馆?外加那件事过后,这里更没人走动了,哪会有甚么生意啊!”
莫寒疑道:“你说得是哪件事?”
店小二惊道:“客官你竟然不知道?你还是金陵人么?”
莫寒笑道:“我是前几日才到金陵来的,如何会知道?”
店小二坐在椅子上,道:“原来如此,客官是外头来的,是在这里有落足之地了?还是要来投奔亲戚的?”
莫寒道:“投奔好友的。”
店小二道:“客官,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你没瞧见金陵城中近日以来戒备森严,你就不奇怪究竟发生了何事么?”
莫寒心里自然清楚,只佯作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店小二拿起杯盏饮了一口茶,道:“那是自然,不过知道这件事的向来没多少人。只是大家心里恐惧,不敢四处散播罢了。”
莫寒心惊,暗想这不过一家小小面馆。若是连赈灾金失窃一事都深为明楚,岂不这绝密之事早已不是绝密了?
然那小二却说:“客官我可告诉你,这事情你知道也就罢了。万不可让他人也知道了才是,当心引来杀身之祸。”
莫寒心想不过是赈灾金一事,还能引来什么杀身之祸。看这小二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挺会吓唬人的,只笑着说道:“在下愿闻其详。”
店小二咽了咽口水,屏息稳神,道:“其实就是这附近出了一桩子怪事。有一段时日,几乎每个夜晚,我在熟睡之中,都能被这奇怪阴森的声音吵醒。”
莫寒急道:“什么声音?”
店小二摸着脑袋,道:“其实这不好说,这种怪声,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说它像钟摆之声也可,似拨浪鼓之音也行。总之就是一阵一阵的,颇有铜铃撞击之感。但声音并不清亮,有些闷,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
莫寒听着越发迷糊,只道:“你说的这些与你这馆里的生意有何关联?”
店小二道:“客官别急,且听我往下道来。自从每晚每夜都有这怪声儿之后,我便时常睡不着,也很难睡着。久而久之,每到那个时辰,心里头的怪声油然而生,挡都挡不住。由此愈发难寐了。
尤其是近一个月来,那怪声越发多了起来,也越发清晰。每晚直直响足三四个时辰才肯罢休,而且这附近的居民也越发稀少,不是搬到城里其它地方,就是干脆逃出城外。”
莫寒异道:“为何要逃到外面去?”
店小二道:“客官哪,你对这金陵城的现况是一点都不知的么?现在这天子脚下虽说最为富庶,人口却也最为密集,早已没多少地方可住啦!你说被逼的迁居,在这城里又寻不到可住之地,不去城外又能去哪里?”
莫寒点头会意,又朝店小二说道:“那你可有与这些人交谈过?他们是否同你一般,也是这样每晚听到一样的声音?”
店小二兴道:“我正要说到此事呢,我何曾没与他们讲过?他们遇到的情形与我一般,我们甚至还组织过去衙门告状,请官老爷派人巡查。
只是衙门里的人全当我们是胡说,随意敷衍几句。不过也派人来这里查探,还住在某户人家,瞧瞧我等诉告是否属实。不过奇怪的是,自那些捕快来这里后,每夜每晚那些怪异之声,竟似彻底消失了一样!”
莫寒沉思良久,朝小二道:“你们去衙门的事,定是走漏了风声。使那些始作俑者望尘却步,加紧了防范。”
店小二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故而百般解释给衙门里的捕快听,只是他们并不相信。纷纷回至衙门里,不复再来。更为恐怖的是,没过几日,这里再度响起怪异之声,而且这附近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莫寒惊道:“又搬走了?”
店小二道:“不是,就是凭空消失的。先前他们搬走我是听来这里吃面的朋友所说,那几日消失的人,我竟是一点头脑也摸不着。偶尔有人来这里吃面,我问起这事,他却搪塞几句。吞吞咽咽的,只让我别管了。
然后又过几日,那人却再也没来吃面了,我后来才知道,我那朋友也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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