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均道:“自然是品茶看戏,听曲怡情的好去处。你多年未曾回京,这京里头有趣的地方,我可要带你逛遍了才是。”
莫寒笑道:“多谢二哥美意,只是母亲让我取方子,二哥还得把方子给我才行。并且得快些赶回去,不然母亲会生疑的。”
说着二人已达馆前,莫均迈步进了馆内。莫寒亦随他进去,里头迎出来一位中年女子,身着菱丝绸衫,头裹脆紫玉髻。虽说徐娘半老,却是风韵犹存。
见了莫均到场,便撇下眼头客人,直走将过来,将莫均迎了进来。瞥见莫寒,神情稍异,却也笑脸嘻嘻一并迎了。又朝莫均道:“诶呦,我的均公子,今儿个来这里可是消遣的?这小哥儿生得如此风流俊俏,真不知是哪里的神仙哩!”
莫均笑道:“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莫寒。今日是来同我谈公事的,你可别打他的主意。”
那老鸨道:“瞧公子说的,这里本是闲雅散心之所,我又不是豺狼虎豹,还能拿这俊儿郎...哦不...寒公子怎样呢?好了,闲话不多说,你们尽快上去坐着罢,我安排姑娘给您抚琴奏曲。”
说着招呼一位名唤“月儿”的姑娘过来,朝她说道:“月儿呀,你可有福了。这两位公子可就交给你了哟,万勿怠慢才是。”
月儿点了头,领着莫均莫寒二人去三楼靠左茉莉台边儿上落座,叫了姑娘抚琴。又打发人送了两杯芙蕖茶,外加甜果香梨,二人一一谢过。
稍刻又有琴曲传出,饮茶用果,莫寒只觉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
这时候莫均突道:“寒弟,你刚刚说要尽快赶回去,我却觉得大可不必这样着急。咱们可尽情玩闹,稍后我打发小厮回去告诉母亲一声,也就罢了。”
莫寒思索后道:“才回家门,还是不好在外头逛太久。哥哥还是将方子给我,由我带回去为好。”
莫均脸色微变,道:“寒弟,这方子为何在我这里,难道你还不清楚么?你今日若不将实情告知于我,我便不会将方子交还给你。
回去母亲问出来了,我自有分说,你却要如何?”
莫寒听他如此说,又将自己带入这样一个嫣红柳绿之地,怕是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这周边潜藏着多少他的手下尚且不知,如今这样的局面很是被动。
莫寒镇定自若,冷道:“既然这样,二哥方才何不将实情尽数相告?我便是意图刺杀上骏侯的刺客。这样爹爹就可将我查办,下至牢狱,不日即可问斩岂不一了了之?”
莫均道:“寒弟,既然你我血肉相连,同出一胞之母,我自是希望你能坦诚相告。父亲曾说,有一位黑衣曾相助于他,救了他的性命。而那黑衣也进了父亲的屋子里。
你虽多年未归,但秉性难变,我绝不相信你是会忍得下心去刺杀父亲的。故而我觉得你是救父亲的那名黑衣,今儿个你就告诉我实情可好?”
莫寒续自冷道:“哥哥这话说得好生轻巧,须知你那日可是那般凶悍,誓要抓捕到我。若我不是急中生变,速速逃离,只怕早已被你制服了不是?”
莫均道:“你那日既然知道是我,何不自明身份?我见到了你,必然不会似对付贼徒那般,之后也不会有如此多的误会了。”
莫寒心想这莫均甚是神秘,到现在他还没弄清他究竟是怎么查到醉生楼,并且还能定位到具体客房的。
总之对付此人还得留个心眼,便朝他道:“哥哥不必再说了,我自然不会对爹爹下手。那晚我见到有人闯入咱们家,就跟了过去。
发现他图谋不轨,便及时阻止。可惜那人动作太快,我来晚了一步。以至于让爹爹受了伤。”
莫均见他这样说,只稍加思忖一二,又道:“我早知道寒弟不是这样人,只是这凶手依旧逍遥法外,今儿个只当做哥哥的给弟弟赔礼了。请你看茶听曲,望寒弟勿要生气。”
莫寒道:“弟弟哪敢呢。”
莫均又道:“寒弟,你这一身的本事,着实让哥哥羡慕,你为何不向爹娘讲明呢?”
莫寒道:“哥哥觉得我该向他们说么?”
莫均道:“暂且不说也可,来日方长。”
莫寒点了点头,二人又谈了几句,便即辞馆回府。周氏正于前厅来回踱步,见到莫寒莫均,立时赶过去问道:“不过是取个药方子,何以去这么久?”
莫均笑道:“这客栈稍微远了些,路上我也带寒弟随意走走,故而慢了点儿。况且有我保驾,母亲有甚么可担忧的?”
周氏道:“这不寒儿刚回来,我自然有些不放心,家里又出来这档子事儿。那刺客尚未落网,我又怎能坐得住?
寒儿一身病弱,倘若遇上点事,你就算在旁边,也没你三弟那些本事,难保难保的。”
莫均笑道:“三弟那股冲子劲儿,要是真遇着点事,指不定被歹人骗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莫放走了过来道:“二哥又在数落我了罢?有甚么不能当面说的,非得在背后嚼舌根?”
周氏笑道:“你们兄弟俩真是从小就拌嘴斗舌的,也不腻?”
莫寒听到这里,忽地想起,先前自己一直不解的,大哥莫征究竟去了哪里?这几日更是半点影子都见不着他。
莫寒忍不住,便即问道:“大哥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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