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管事身边,管事看了他一眼,道:“寒公子请登记。”
莫寒看到桌上陈立着纸墨笔砚,遂点了点头,提起笔来。在那布满名讳的白纸上写上“莫寒”二字。
管事看了看白纸,点头说:“公子请进。”
莫寒进到楼内,回忆那晚柳倾城所到之处,直往那里找去。不一会儿,果见那里陈列着百种珍奇掌故。书名皆是前朝前代今朝今时闻所未闻的,都是甚么《柳庭趣事》,《东襄记》,《漱芳斋》之类的书本。
所述无非就是小家护院的兴味。莫寒取出几本瞅了几眼,与那《潇湘记》虽有不同之处,却也异曲同工。
莫寒走过一排排一列列,挨着书本找寻。愣是没瞧见哪个是《潇湘记》,暗思柳倾城应当还未归还此书。
料想那柳倾城短时间内还书是绝无可能的,又或是此书并非她所借,那晚记得将她带回去时。并未瞧见那本她辛苦寻来的书籍。
该是已返还书架,只是昨儿个又借来与自己看。总之,牛头不对马嘴,毫无头绪。
莫寒有些不耐烦,可事实摆在眼前。阻碍自己前行的唯有那柳倾城,除了暗中探查别无他法。
因此莫寒随意看了看书籍,打算就此出来。拐过一排书架时,猛见一青衫女子,背对着自己。在那伫立着,面朝书架好似正在翻书。莫寒仔细看去,觉得似曾相识。突然那女子转过身,朝莫寒这里看去,却没看到一人。
莫寒反应机敏,自然迅速躲靠在书架边儿,再摸到另一角,露出半只眼睛,向那女子。登时半眼瞪大,那女子不是别人,却是那柳倾城是也。
窥视着柳倾城,莫寒心中依旧有所动容,她的容貌直如其名。不过莫寒已不像先前那样小鹿乱撞了,而是觉得越为美貌的女子,心肠越是歹毒。正所谓蛇蝎美人,就是这么来的。
倒不是說柳倾城会干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只是莫寒自需冷静,不能被美色左右。须得从她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此时此刻,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只见那柳倾城捧着书本,仰头望着书架之上,若有所思。接着再翻过一页,端详半刻,又闭眼神游。莫寒看在眼里,很想过去瞧瞧她看的是甚么书,又在思索些甚么。
不一会儿,柳倾城将书本放回书架,徐徐离开。莫寒心内大喜,暗想这柳倾城也太不谨慎,今儿个倒是要好生瞧瞧她所看的书里所说何事。
由是渐渐靠过来,寻到方才柳倾城书本所堆放的架层,大致从一处取出一本来,竟还真是《潇湘记》。
莫寒大为欣喜,就地翻开书皮,将里面的内容逐个看了一遭。瞧到昨日夜里在船上所看的那一章回,里面讲到贾玉为勾勒出道士念经的场景,而废寝忘食,连连坐在房内三日三夜。丫鬟送来吃食,他也匆匆吃上两口,就让丫鬟端走,并吩咐她不可搅扰。
待丫鬟将房门重新闭上过后,贾玉又继续了自己的创作。只见书中写道:“贾玉提起笔架上的墨笔,沾上些许黑墨,在这幅假山假水画卷上再行勾勒。只消数十笔之功,道士念经的元素已然点睛而上。竖日交给贾生,贾生取过来端详一二,便已觉此画已成,当是千古未有,可垂万代的绝世良作。贾玉受此赞誉,已是颇为自得,然贾生再番细瞧之下。顿觉后脊着凉,脸色立变阴沉。
适时贾玉生奇,直眼看着贾生。贾生却对他喝斥道:“你这伤天败地的小儿,可知这是违禁的!”
一句犀利言语把贾玉弄得云里雾里,只看向贾生道:“兄长这是何意?我几时伤天败地了?”
贾生见他还不悔悟,遂将画卷拿给他看,口中怒道:“你看!你在这上头画的甚么?这道士手持拂尘,单手并掌,凑于口边。乍一看是在念经,实则你再端详细瞧,他双目圆睁,所对着的却是一座怪石。怪石凹槽里镶嵌的是甚么?”
贾玉瞧了瞧,道:“是佛像?”
贾生忿道:“你让道长去向佛念语,这不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今日还好在我手中,倘若我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日后叫那些士子平民所察,再被有心人得晓。你我就是败坏纲常的罪人了,一家子人定是要下地牢的。”
贾玉当即跪下......”
莫寒读到此处,实在不知书中所写是为何意。道士对着佛像念经,与自己那夜闯入假山,所听到的符咒声有何关联?
莫寒百思不得其解,又翻开一页,续自看着。突然一只玉手伸过来,将书夺了过去。莫寒抬头惊望,竟是方才离开的柳倾城。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2862/12572427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