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已然等不及,只将酒壶抢来,掀开塞子倒上满满的一樽。
一口气正要饮下。王成急忙叫停,莫放朝他喊道:“你干甚么这么一惊一乍的?我最恨别人在我饮酒的时候打断我了!”
王成道:“说你孤陋寡闻,你还真是如此。须知好酒不可多饮,你没见我说我要静悄悄地品么?可知“品”字是为何意?”
莫放急着道:“我才休得管你这些,我只喝一个抱儿就罢了。”
遂要拿起酒樽来往口里灌。王成又将他手中的酒樽硬生生地给夺了下来,朝他喝道:“我跟你说,你再怎么任性,都归你的事儿。对我的酒这般,我可不答应,凭你甚么权势。我必要同你拼命不可!”
莫放见他如此说,可知他是认了真儿。只好重新坐稳了身子,道:“你这小子,可真真是无法无天了,自来没人敢这么吼我。好好好,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喝,我就怎么饮,这总行了罢?”
王成极为肃谨地说道:“你若品酒,首要的便是得小口抿之,这样才能觉出它的味儿来。这寒泉香乃山间清泉,并晨间花露,外流殇柳汁儿,另加几十种珍奇药草磨酿而成,其味美清甜。你若大口咽下,不但品尝不到它里面的细致淡香,而且那种天然本真的味儿,你必是也生生错过了。”
莫放听得云里雾里,只觉着这寒泉香非比寻常,其它一概不明。只道:“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品?”
王成道:“你且瞧我的。”
莫放凝神看过去。只见王成拎起酒樽,将头尖儿朝着嘴边,轻轻地呷了一小口。之后略微摇头晃脑,闭着眼儿,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随后缓缓睁眼儿,再抿上一小口,这次稍加饮得多了一点。再度沉醉在酒香之中,又是摇着头,闭着眼。
莫放淡淡地瞧着,手上已然拿着酒樽。就此将樽里的酒一咕噜饮尽,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儿。
王成猛然睁眼,却见莫放已奔出帐外。又转眼见到桌子上的寒泉香不见了,登时急得似兔儿瞪眼。
蹦起身来朝外头追去,口里还吼道:“你这遭瘟的小子,快将我的酒还来!”
到了帐外,只远远地见莫放骑着迎风马儿,手里拿着酒壶,正往嘴里灌个不停。
王成更为生气了,抄起长枪就往莫放那里掷去。莫放瞥眼瞧到,也顾不上灌酒了。立马抓起缰绳,拎起马头。马儿吆喝一声,两只马腿飞跃而起,正巧躲过这长枪。
待得落定在地时,莫放拍着胸脯,长吁一口气儿,朝王成喝道:“你小子动真格的啦!我这要是没留神,岂不是要被你给杀了?”
王成吼道:“杀了你又如何?你把我的酒还来!”
莫放笑道:“好好好!给你酒!”
将手中的酒壶朝王成一扔,王成瞅准了接过来。摇了摇壶身,竟是轻飘飘的,一点儿份量都没有。
登时气得脑热,抬眼一看,却见莫放早已奔出营帐之外。口里还说着:“别忘了替我想个入参的法子啊!”
王成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能释怀。
却说那莫放灌了一壶寒泉香,整个脑袋晕晕沉沉,不知所云。
骑马行在城内,身子东倒西歪的。若不是马儿识得回府的路,只怕这莫放是回不了家的。
午时已至,莫家四口正在厅内用饭。周夫人遣女侍去唤莫放,然待得女侍回来后,却说放公子还未回府。
莫云天登时将手中的饭碗重重地放置在桌,面色愠怒,道:“这逆子是存心要和我作对吗?”
周夫人婉道:“侯爷这是说哪的话,放儿哪敢忤逆你呢。许是心里头不痛快,出去喝喝花酒,也是常有的。”
莫均道:“是啊,父亲就别生气了,他这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哪知莫云天却是更为恼火,道:“他平日里这样也就罢了,现在是甚么时候?部里面忙得不可开交,我都准时回来吃饭。他呢?一有点甚么不称心,就出去花天酒地。从来也不知道顾家!”
莫寒这时候说道:“三哥这段时日都很顾家,府内里里外外他都时时帮衬着。只不过今日有些宽松,这不是父亲二哥都在家了嘛,无甚大碍的。”
周夫人与莫均再自劝解了一回,莫云天才自拾起筷子吃饭。正当四人吃得高兴时,门外赶来小厮,急忙忙地道:“老爷夫人,公子回来了。”
莫云天道:“回来了就赶紧让他过来吃饭!难不成还要我们去请他么?”
那小厮道:“公子恐怕是来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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