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道:“我去找你了啊。”
柳倾城道:“去哪儿找了?”
莫寒道:“还能去哪?满弄堂,满巷子,满街,满城地找呗。”
柳倾城不自觉滴下泪来。莫寒瞧向她,不知她究竟何意,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良久。柳倾城又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罢。”
莫寒道:“我可没空听柳大小姐讲故事,这就走了。”
说完就即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
柳倾城静静地望着他,就这么静静地望着。
莫寒拉完一半儿门,复又闭上。
回走到柳倾城榻前桌子边儿坐下,瞧了她两眼,道:“反正我百无聊赖,你且讲罢。故事不好听,我可要走的。”
柳倾城嘴角微翘,开口说道:“三年前,我正在屋内读书....”
莫寒忽道:“你读书?你说的是自己的故事啊?我还以为你说别人的故事呢。你这样我可不听了,你的故事有甚么好听的,不听不听不听!”
说完却见柳倾城阴沉着脸蛋。莫寒只得赔笑道:“抱歉啊,打断你了,你接着说。反正我无聊,听谁的故事都一样。”
柳倾城又接着道:“我正读到高兴之处,突然一个黑衣窜了进来,当即把我吓得一跳。我赶忙要喊人过来,谁知那人让我别喊,又摘下头巾显露真貌。我仔细看了看,却是我那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莫寒又抢断道:“你还有个哥哥,我怎地不知道?”
又见柳倾城恢复那阴沉的脸色,莫寒只笑了笑,道:“请继续。”
柳倾城又道:“我哥哥当时满手都是血,只向我扔出一卷长纸,又让我将它收好。我实在不知何故,想要问哥哥这是怎么了。
哥哥却不多说,只笑着道:“妹妹,今后....就拜托你了....”
瞧着哥哥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我的心却在滴血,只一味哭个不停。
哥哥却不停留一刻,立马翻出了窗,我赶到窗边,也不知是该喊人,还是要怎么样儿,只哭得似个泪人一般。
直到第二日,却传来了哥哥的死讯....”
说到这里,柳倾城忽地不言语。莫寒瞧着她,只见她提起衫袖擦拭眼角。
莫寒顿觉有些心疼,可也不敢说些安慰的话儿。
只候着柳倾城平复下来。柳倾城拭完了泪,又接着道:“办完了哥哥的葬事,我又拿出了自己藏在枕头底下的那卷纸来,摊开一瞧,竟是一张地形图。里头清晰地标注了一处山里的每一直道弯道,还有大大小小的瞬息渐移的点儿。
我不知这里头说的是何意,却也不敢让别人甚至爹爹知道这回事。
因为哥哥生前嘱托过,不可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一个人,包括最疼爱自己的爹爹。
我当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办,直到遇见了你二哥均公子,是他让我将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处图标,都需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让我将其原封不动地抄画到另一张白纸上,待我抄完后,均公子叮嘱我,让我将这件事儿彻彻底底地烂在肚子里。
我问他这是为何,他却说:“你要想为你哥哥报仇,就得听我的。这件事万不可让别人知道,这幅图纸,你每日睡前拿出来瞧瞧,将它牢牢记在心里。”
说完,也就走了。”
见莫寒脸色凝重,柳倾城又道:“我如今沦落成这副模样,看来是好不了了。哥哥的血海深仇没法报,我倒希望被贼人掳走,再也不要将我放回来才好。”
莫寒道:“姑娘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你若这么想,不但辜负了你哥哥当初对你抱有的期望,却也辜负了我救你回来的一片心。”
听完莫寒这一席话,柳倾城只觉震撼无比。紧紧盯着莫寒,似是多年未曾见过一般。
莫寒亦是看着她,眼眸不离一寸....
昏时。小月端来饭菜,到柳倾城的房里,正要喂她吃。柳倾城却道:“老在这屋里用饭,熏得满屋子都是酸酸的气味儿,还是去厅里面吃好了。”
小月道:“小姐能下榻行走么?”
柳倾城道:“我也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不然这伤甚么时候才能好呀。”
小月喜道:“姑娘能这样想,必是能好的。”
由是将柳倾城扶起来,往屋外走去。
柳倾城又道:“不知寒公子可也在厅里面吃饭?”
小月道:“没呢,公子在屋里吃。”
柳倾城道:“为何?他又没病。”
小月道:“奴婢也不晓得,公子只说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二人刚出了门,柳倾城忽地要往回赶。
小月疑道:“小姐,不是要去外头吃么?”
柳倾城道:“我也乏了,身子娇弱得紧,自然要去里面吃了!”
声量放得有些大。莫寒正在里头用饭,听到这里,忙走将出来,却见柳倾城已是重重地关上了门。
莫寒不知何故,只得复回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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