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红却满脸忧色,只重莫放道:“三爷才不知受了哪里的委屈,这才好了一些。如何又要出门去?倘若再经些什么事,回来茶饭不思起来,可叫人怎么好呀?”
一面说一面急着抹眼泪,莫放忙拿过手帕子替她拭眼泪,并说:“瞧你说的,我每每出去都会出事不成?原是你想多了。你放心,我这回出去必定无碍,你且在家等我回来便是。你竟也无需告诉别人,我很快便会回来。”
说着也不等杏红答言,只是要赶快换衣裳出去。杏红无奈,虽是心里愁绪万般,却也不敢违拗主子。更也不敢去回这回那的,前番可见莫放也因此不乐,自己自然须受好本分。
于是去衣柜里拿衣裳为莫放穿戴,满口里只是嘱咐他外头好生着,千万要保重点。不可再去酒楼酗酒叫老爷生气之语。
莫放满口应承,再托言几句,便自去前府大门口,打发小厮牵马来,自己骑上便走。
这一离了府门,心知自己面对的将是什么。一时又有些沉闷,但只打定了注意,又岂有反悔之理。
由此十分笃定的乘马独走,到了迷园巷后再自下马步行。此时已至浅夜街上人流稀少,迷园巷向来少有人烟,住户稀薄。莫放此时虽惹人注目,却也不怕。
也并无心思赏欣那花柳红灯,心中亦是翻江倒海,拿捏不定。
此时他只希冀自己能晚些时候到那弄堂里头,因而步行。由此也可为自己挣得些许空隙来善加思忖,正自神思并牵马走进弄堂内,却偶遇五日前所见的那个黑衣人。莫放倒吓了一跳,只问他在此做甚。黑衣人笑道:“在下特来此迎接公子呀,方见公子到此巷中反而下来走路,且脸色不佳,在下倒十分担心得很哪。”
莫放冷笑道:“原来你跟踪我,也是,你家主人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对我放心的吧。”
二人边走边说话,那黑衣人回说:“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我家主人自然对公子放心,不然公子恐怕连府门都回不去了。”
莫放怒道:“是啊,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召我前来呢?对我如此放心,自然也就不必再论了。”
黑衣人道:“公子息怒,公子若是对在下不满,或是在下言语行事冲撞了公子,要打要骂凭公子去。只是公子与我家主人的情谊,公子还是要顾全的。”
莫放见他说了此言,便也一时没了言语。二人很快便至王成家中,推门而进,还是一样的地方。莫征负手而立,黑衣人合上屋门在外等候。
莫征回身观莫放神情,心中已有忖度,便笑着道:“瞧三弟的脸色,看来这五日并不好过吧。”
莫放道:“是,我自然不好过。既遇着哥哥,又得知了哥哥那般不堪,我又怎会好过?”
莫征叹道:“为兄自然不堪,这些年便好似鼠蚁一般苟延残喘着,三弟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既然今日为兄找着三弟,与你重逢,自然有万全之计。只要三弟信我,为兄便可解决一切,大梁便再也不会有外患了。”
莫放道:“哥哥总是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倒想洗耳恭听,哥哥究竟有何计划,能够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莫征望着莫放,笑了笑道:“看来三弟还是没有想好,这五日想必太短了。不如再回去想想如何?”
莫放怒道:“不想了,为弟早已想明白了,哥哥无非就想给为弟两条路!一条是舍至亲而随兄长,一条是舍兄长而择至亲罢了。”
莫征道:“那三弟欲选哪一条?”
莫放道:“我虽已到此,却要选第三条路!”
莫征道:“哪条?”
莫放冷道:“日后自见分晓。眼下我便顺从哥哥,倘若哥哥所言当真不虚,为弟自然不会背叛哥哥。倘若哥哥对为弟有一丝隐瞒,为弟便也毫不留情!”
莫征大喜,走到莫放面前拥住他道:“你能如此,为兄已经很高兴了。你既不能完全信任为兄,为兄日后自然会让你知道的。”
由此兄弟二人阔别长情,虽说不如从前那般融洽,但也有说有笑。
叙谈几时之后,莫放自是告别莫征,未免府内人起疑挂念,还是早些回去为妙。莫征便不再挽留,却叫莫放记着三日后再来此地,那时再行商议大计。
莫放忙问是何计策,莫征只叫他放心,并不予以告知。莫放虽心中藏惑,但也并不追问。就此打道回府,骑上爱驹绕巷而行。
到了府内,便由小厮牵马至西府后院,自己便去房中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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