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理亏不以无情者是她,纵然再难言语,她也得先开口说话,于是吕秋蓉忽然笑着说道:“哥哥,好久不见。”
吕文梁望着眼前的这个妹妹,容貌虽无甚改动,却已不再是从前那般了。心中纵有万千言语,事到临前,却也不知先说哪一句为好。他本想好生指责一番,如今却也提不起精神。他知道指责谩骂是毫无用处的,对于这个当初不顾家人的妹妹来说,这些都不好使。只是轻叹一声道:“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
此话一出,吕秋蓉当场愣住,半晌才道:“你……..你说什么!”
吕文梁叹道:“这些我本不想告诉你,只是你虽离家日久,终归还是姓吕,此事我也不能瞒着你,但也仅限于此了。”
吕秋蓉惊道:“兄长,你并非为了让我回家,编造这些谎言的吧!”
吕文梁扶脸冷笑道:“真是可笑!事到如今,你竟还能说出这些话来。若不是爹娘一心念着你,我必一个字都不会说!”
吕秋蓉登时眼泪打转,只道:“爹娘是怎么死的?”
吕文梁道:“爹娘怎么死的,无需再跟你说了吧。”
吕秋蓉道:“哥哥,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虽罪孽深重,但我必须得知道这些!”
吕文梁冷道:“你要知道这些干嘛!你出去的那一天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的!”
吕秋蓉哭着道:“我根本没想到!家中有哥哥在,爹娘怎么会有事呢?”
吕文梁道:“你现在倒怪责我了。不过你说得也没错,我的确不孝!但比起你来,可好太多了。总之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冀你日后闲暇之际可以去爹娘坟头祭拜祭拜,也就不枉你为人儿女一场了。”
吕秋蓉走过去拉着吕文梁的手泣道:“哥哥,你不要那么绝情好不好!我在外头也不好过,如今在这里也是难见天日的。你可怜可怜我,告诉我吧!”
吕文梁撒开吕秋蓉的手,斩钉截铁地道:“你和我套近乎也无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心里面还有一丝丝的愧意,那便好好活着!活着去祭拜爹娘,你如能做到这些,我便还有你这个妹妹。”
说罢自行走到屋门边,拉开屋门走了出去,留下吕秋蓉一人在屋内。吕秋蓉一人在屋内,看着窗外洒进来的微微光芒,不禁涕泗滂沱起来。她心知不能让外头的人知晓,但她就是忍不住。这是她多年以来心里的一处伤痛,如今被扒开,又得知爹娘已不在人世,哥哥却也不愿多说一个字。自己不怨哥哥,只怨自己再也不能与爹娘说上一句话,见上一次面了。
越想越痛,眼泪不自觉往下流淌。外头的诡士也听到了一二,还有些微的哭声,但他们都并没张扬出去。也因吕秋蓉平日里御下甚严,众人都有些怕她。
吕秋蓉哭了好一会子,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她仔细揣摩了兄长吕文梁之语,心知需得熬过这场风波,日后才有可能摆脱莫征的魔爪,去往借云村里祭拜爹娘。
于是她起身往门口走去,拉开被吕文梁关上的屋门,走到屋外。守门的两位诡士本以为见到的会是满面泪痕且失魂落魄的吕秋蓉,却没想到竟是一如往常那样冷若冰霜。吕秋蓉出来之后也未说一句话,只兀自走到院中信步。
却说那莫云天被关在另一所院子中。莫征与众人商议之后,也未去管顾莫放,却是自行往莫云天所在的那所院中走去。走到院内经诡士引领,便到了关押莫云天的那所屋子内。
彼时莫云天手脚被缚,绑在椅子上难以动弹。莫云天进屋后,望了一眼莫云天,便叫诡士去将莫云天手脚的绳索解了。
解了之后莫云天只一动不动,死死盯着眼前的这个人,并道:“阁下是诡灭族的哪位高手呀。”
此时的莫征仍旧蒙着面,见莫云天有此一问,便叫屋内诡士尽数退去,只留他与莫云天两人在屋中。
诡士忙领命退出,将屋门闭合,站在外头看守,不许一人近屋打搅。
莫云天见人退去,只冷笑道:“怎么,阁下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又这般隐秘,是有何指教呢?”
莫征冷冷地瞧着莫云天,随后摘下了他的头巾,将自己那布满沧桑的面庞展现在莫云天的眼前,并说上一句:“父亲,多年不见。”
莫云天见到莫征,一时之间竟惊得说不出话来。直膛目结舌,不知所之。惊怔地盯了莫征许久,这才憋出两个字来:“征….征儿?”
莫征笑叹道:“难得父亲还记得我,只是时过境迁,你我父子二人没想到是在此处重逢。”
莫云天一时哽住,再次确认道:“你真的….真的是征儿吗!”
说着已站起身里,欲往莫征那里走去。莫征忙道:“父亲且好生坐着。”
并坐到莫云天身边的桌角边,再度莫云天道:“原来父亲还这么在意儿子,倒让儿子受宠若惊了。”
莫云天坐在椅子上,朝莫征道:“征儿,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你可知父亲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父亲怎会不在意你呢?可是….可是你明明不是…..”
莫征笑道:“父亲亲手埋葬的儿子,当然认为儿子已然故去,是也不是?”
莫云天诧异道:“征儿,可以告诉为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莫征道:“父亲也不用这般吃惊,易人改面的法门,相信父亲也见识过。如今看来,也当无需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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