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头站在那位‘大人’身后,捶了捶有些发酸了老腰:“经长斋,你来这里多少年了?”
经长斋默默低头:“回前辈,三千年整了。”
田老头抬起了三千年没沾过血的拳头,反正面都吹了吹,问道:“那你准备再活几年啊?”
“放行!”独享一州‘底蕴’的中三境王者,大手一挥,对着下面大骂道:“胡闹什么,赶紧放行!”
“得来。”白姓守将看了一眼独自一人站在城墙上的老大,也不废话,直接夺过来自己兄弟手上的那边制式的军刀,轻声道:“老大都发话了,放行吧。”
说完搂着自己这个不善言语的二愣子兄弟,扭头就在,走了两步还不忘回过头来提醒褚师山河:“禁小子,今个你过去吧,我们兄弟俩认栽,可以后咱不兴来算后账的。”
“早这样不就完了。”褚师山河背上砍柴刀,大摇大摆的向着盼了三年的城门走去,刚走几步看见一个碍事的拦马架子,一脚给踢飞,砸在了那位窝了一肚子火气的王守将跟前。
“狗屁的通关文书,老子就是没有。”
说完褚师山河直接脚底抹油溜进城里,气得那位权利极大却日日站在城门口当个守门将的王姓将领,差点就要下令封城。
褚师山河一进城,大明城主经长斋就直接瘫坐在城墙道上,唿扇着衣领,喘着粗气,比起这个经长明宁愿跟别人来上三场生死决斗,也不想在来一次。
“经长斋,你要干什么!”不一会二十余位身着各式服装的修道士从大明城的各个角落冲出来跃上城头将经长斋团团围住。
“呦,除了你们十一个,原来还有十二位啊。”坐倚在城墙上将已经浸湿的后背紧紧贴在城墙上的经长斋,数了数这些有些眼生的人呵呵笑道:“暗哨都比明哨多,我经长斋活了了几万个春秋了,还是头一次听说!”
“你们要作死,凭啥拉着老子,监视?监视个屁!你们是监视我那,还是监视他!”经长斋涨的满脸通红,破口大骂:“谁他妈的敢监视他?”
“经长明,住嘴,良渚古城的命令岂是我们能讨论的。”
“踏踏实实做你的事,别的不用管。”
“良渚古城疯了,你们也疯了,知道我们监视的是谁吗?”经长斋眼球布满血丝,都快要瞪出来了:“你们知道吗?我亲眼见过‘他’一个人率三万黑魔迎战三十万鬼煞大军,那个山谷里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出来了,只有他一个人!”
“是他?”这二十三位从人族各部落精挑细选出来的顶级碟子,听到这句话脊梁骨都忍不住的发寒,毕竟关于那个魔头的传说实在太多太多。
突然经长斋一楞,盯着大明城的康庄大道,使劲搓了搓脸,最后平静道:“动用所有渠道传一则消息”
“有一少年魔头,名为褚师山河,要从‘易交玄人界州’大明城一路南下,过十方亭,前往‘昆仑墟仙州’的太安山,参加仙门大宴。”
一位身着黄红绸缎,满身铜臭味的富商装的肥胖碟子,弯下身子问道:“小人,把安插在草马场周边的人都撤回来了?”
经长斋松了一口气,说道:“把你们的人都撤回来,一个不留,换些‘干净’的人过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要想着井上添花,出了差错,我死之前也会拉你们全家垫背的。”
富商装扮的碟子浑身肥肉一颤,陪着笑脸:“经大人放心,我会看着他们的。”
经长斋点点头,挥手将他们遣散,自己一个人坐到城门楼子上,背对着草马场看着城里人来人往,热闹安详,自己呆在这里三千年好像都忘了那种厮杀的感觉。
不知道良渚古城那边是这么想的,不过用他一个登山无望的中三境王者‘拖着’那位魔头这么看都是赚到没边的事,就是来个有望真正登上山巅的上三境王者,这门生意都是稳赚不赔的。
经长斋看着城里傻笑了很久,突然左手化刃亲手削去了自己整条右臂,血溅大明城门。
“田老前辈,是我经长斋冒犯了您,今日我自断一臂赔给您,希望您能饶了大明城。”脸色惨白的经长斋又咬破舌尖吐了一大口精血。
一万年的道行,就此烟消云散。
早已出了大明城,蹲在草马场大门口嚼草根的田老头顿时觉得好笑,轻轻挥手一道含柳的春风从满是补丁的袖子里飞出,吹向大明城门楼子上的的经长斋。
那一缕含柳春风将他断臂从楼顶拾起从新接在了经长斋肩上,留下一叶枯柳后便彻底消散。
“经长斋,我要你的蹄子干嘛,老头子我又不是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账小子,你哪里学的这矫情的臭毛病。”
经长斋拿起那片枯黄却带着一丝绿意的春柳傻笑起来,最后揣进怀里,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只要前辈在这里一天我就一日不打仗,反正也落个清闲。”
做完这一切的田老头,也拍拍屁股回去:“老子自己划的樊笼,还用你们帮忙守着?守就守吧。得,还派一个中三境的愣头青,我这边赶人,还得亲自送出门。”
“你们”田老头抬头看了一眼天,咧了咧嘴:“还真他娘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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