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好像有人领了头,人们才会陆陆续续的走出来。
许久之后月渐渐西沉,东边依稀有虹光浮现,鸡鸣而起天色将亮。
此时三人身前已经跪下了七八百人,百族每一个族都往太安山塞上两三个碟子,原本人数就是一两万人的太安山的碟子能不多吗。
终于闭目养神一夜的天昊悠然起身,肩扛着自己那个乌黑硬鞭悠然起身离去,同样枯坐了一夜小师妹净乐也想要起身。
天昊连头都没有转回,轻声嘱咐道:“小师妹你就不用来了,省得到时候再让血弄脏了你的镜子,我的鞭子没事,最喜欢血了。”
“天昊。”一样没有闭眼视乎一直等待的就是眼前这幅景象的大先生宋溪瑞突然叫住七先生天昊,将腰间一枚如同婴儿拳头大小的宝印丢出,平静道:“拿着。”
天昊伸手接住后,也不做作直接大大方方的悬挂在自己的腰间,提鞭下山。
山脚下从玄都山同样等了一夜却偶尔能杀得几十个死士的第三代弟子司明带上八百甲士登山而上。
太安山盛余峰上七八百跪伏的碟子越发心颤,大先生所掷着何物,太安山的正方阴印,得此印如得山脉气运相助,除非中三境的王者高手亲自出手,要不然原本就喜肃杀与战仙姬凌天齐名的天昊,于太安山的小无敌。
天昊刚刚下山,就有一个瞎眼老道提酒而来。
大先生宋溪瑞都微微眯上了眼,静静瞧着这个在意料之中的意外之喜。
最喜欢喝酒算命的瞎眼老道胡青竹,兜兜转转绕过七八百个下跪的碟子大队,一屁股坐在最前面,与宋溪瑞距离十余步,两面相对。
胡青竹只顾自的喝酒,也不说话,一坛尽了,再取一坛。
许久之后脚下酒坛连片,终于一声鸡鸣之后,旭日东升。
天昊一人满身浴血,脚步虚浮的绕过那七八百人,坐会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如既往将不知被血染过多少遍的乌黑铁鞭放在膝上,继续闭目养神。
小师妹瞧着浑身是上的七师兄有些忧心,可碍于眼下这种情况只能忍着。
司明身披银甲领七百多名甲士复命。
一夜无言的宋溪瑞终于开口:“原本虚天是想要杀了你的,虽说你们没有怎么样,留着放在枕头边还恶心,不过好歹你也算遗乐的半个师傅,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已经无酒可喝的胡青竹醉醺醺的抹了一把脸,最后停在不知已经瞎了多少年的双目上,沉默许久后才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真可惜我是一个瞎子,瞧不见你们的模样。”
净乐撇了撇嘴角。
宋溪瑞漠然道:“还有一个机会,你可愿意余生坐镇中央天门吗?遗乐说往后的酒水他管够。”
胡青竹遥遥头,长松了一口气:“这辈子的酒已经喝够了,不亏。老了老了临终前还能收得一个真徒弟不亏。”
说着胡青竹从袖子了拿出一本薄薄的泛黄书卷;“留给我徒弟的。”
说罢瞎眼老人头颅无力下垂,闭上了瞎了一辈子的眼睛。
于此同时由帝元殿以大道本源为基,修建的偌大天道台上,一个原本光芒就不艳盛的灵碑彻底熄灭。
宋溪瑞扫视过台下跪着的七八百那族都有的碟子,柔声笑道:“诸位师弟师侄跪了一夜也累了,现在回合还能睡个回笼觉,可莫要忘了正午还有开山大典,要是迟到了被闻道师兄给逮到了我可不帮你们求情。”
七八百身披道袍如今也真心想要加入道门仙家的碟子面面具觑,这就完了?一点处罚也没有?还有那个摆明了跟主动求死的瞎眼老道胡青竹是一脉的闻道继续担任司礼之职?
只是没人敢去发声,都默默的低头离开盛余峰各自返回自己道观,没有那个傻子听宋溪瑞的话去睡个回笼觉,眼下还是抓紧和家族宗脉的上线断了联系才对。
看着人群匆匆散去,宋溪瑞背靠太师椅,轻声说了句:“春寒肃杀,万物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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