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悲壮,在杀人场上是何其渺小。
在这里最可怕就死,最常见的也是死,而比死更可怕是却是不怕死。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杜翔不知哪里来的气力,长枪破阵,竟然在三百铁骑阵中一冲而过,留下一条长长由尸体铺成的血路。
“魔鬼!”
“他是魔鬼!”
流民骑阵中直接引发了一场骚乱,要是知道一个人想要凿穿三百人组成的枪林刀海简直是骇人听闻。
以至于让这群半魔、半妖都震惊无比。
杜翔同样是不好受,纵横满身的刀痕枪孔缓缓流淌着鲜血,战甲破烂不堪,战袍也已经鲜血浸透,原本绑着战刀的右手,整个右臂被人砍去大半,只有少量的皮肤与碎肉链接,让整个右臂不至于彻底断掉,但是随着杜翔的每次运动,自然垂落的手臂就会剧烈摇晃,随即而来的就是剧烈的撕扯感,痛彻心扉。
杜翔的左臂还算完整,右手扭握着枪杆,枪尖朝上上面串着一个连残尸都不算,只能勉强称之为肉块的的尸体。
这个尸体正是童牛,在杜翔与他碰面的那一刹那直接一枪将他钉死,挑在枪头做盾,这一路不知道为杜翔挡下了多少劈砍,以至于等到杜翔凿穿军阵后,童牛的尸体已是十不存一。
三百流民骑卒的恐惧如同疫病般火速蔓延让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恐惧。
杜翔双腿轻夹马腹,胯下那匹同样伤痕累累的战马便心有灵犀的停下步伐。
杜翔左手出枪抖了个漂亮的枪花,童牛仅存的身体直接四分五裂炸裂开来,随后杜翔便以长枪插地,从左侧腰间拔出一把短刀,对准右臂用力一挥,银光一闪,那只手臂应声而落。
顿时一股钻心巨痛,从手臂处直冲天灵盖,让原本还有些昏沉的大脑彻底清醒。
而杜翔从始至终都死死咬着牙齿,没有吭一声。
做完这一切后,杜翔也没有管那只断臂,将军只需裹尸死,何畏生入百战城。
杜翔是个粗人,道理懂得不多,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死在马背上最好,要是死在床上实在憋屈。
拔出血迹斑斑的长枪,用无名指和小拇指轻轻抚摸着马背上的鬃毛,像是对这家伙要自己一块赴死有些愧疚。
战马最有灵性,似乎感觉出了杜翔的愧疚,低头嘶鸣一声,重新迈起马蹄,这次的目标正是那一直观战的丁来。
战场后方静的可怕,流民中已再无人敢去拦阻这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魔鬼了。
终于杜翔走到了丁来面前,看着这位已经涨得满脸青紫,咬牙切齿是流民头领,竟是大笑起来,说道:“就你这狗贼,妄想破我新吉城?可笑至极。”突然杜翔话锋一转,收敛了笑容提枪指丁来,冷冽道:“你是个什么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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