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打就打,要不是老夫收剑快,你小子早就见阎王了。
浥轻尘忙和槐尹托住素鹤,道:“怎样?我这里还有丹药……”
素鹤别过头,呕了几口朱红,摇头道:“不用。”
随后推开两人,肃整衣冠,恭恭敬敬朝不风拜下:“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不风提着衣领抖了抖,别开眼道:“老夫又不是为了你……”
“前辈,您刚说什么?”素鹤抬眸,不解问道。
“咳,没什么,想知道人皇岛的消息,就都随我来。”不风按下云头,径往林间小路。
三人大喜,浥轻尘当先落地:“师伯,您真的知晓怎么去人皇岛?”
不风提剑,缓步踱行,手捻长须,望月而叹:“唉,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你们,又何必去送死?”
素鹤上前一步,递出悯殊剑:“前辈请细端详。”
“这便是你不肯答应老夫的理由?”不风接过悯殊剑端详片刻,之前交手便感觉此剑有些异常,原来是剑还住着一道残魂。
“前辈厚爱,是素鹤失礼了。”
不风把剑还给素鹤,道:“将魂魄打入已有剑灵的宝剑而不伤里面的剑灵,此人也是少有的好手。
而将残魂固稳不散,放眼欲海天,怕是也只有叶谷清风能做到。
你小子,倒是有几分气运。”
素鹤收了悯殊,垂衣拱手道:“前辈说的是,还请前辈告知小子如何前往人皇岛,他日必定结草衔环以报。”
哪知不风突然陷入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息:“实不相瞒,疏星楼的两颗人皇鸟卵石,也并非老夫与师弟亲取得。”
浥轻尘一惊:“那是?”
“久远前,老夫与岱山师弟外出游历,盖因老夫彼时修为不济,而被对手打下山崖,幸得崖下一修行的女子所救。
那时,我们都还年少正艾,相处日久下,老夫爱她心底善良,她慕老夫中正可靠。
没多久,我们便在崖底成了亲。
直到有一日老夫出去打探岱山下落,归来后却久寻不得。
又等了月余,仍不见其归,老夫以为她终是如旁人般厌弃吾之双目,遂神上回到宗门。
不想,几天后有人飞书一封至无生门,点名要给老夫。”
“是师伯母?”浥轻尘脱口而道。
不风长叹,苦笑道:“是啊,她信上说受够了老夫这副鬼样子,如今她正是要跳出糠箩入米窝。
过一过上等人的日子,这一枚人皇鸟的卵石,便权当是她负老夫的亏欠。”
槐尹看了素鹤,登时惊呼不可思议:“人皇石是尊夫人送的?”
“嗯,她傻,老夫也傻。居然,傻到不相信她。”如果是真厌弃,她又怎会选择嫁给自己。
而她离开时,腹中还怀着两人的骨肉。
只可惜……
浥轻尘不解:“那后来这石头怎会落在父亲手中?”
照理说,如此重要之物,当以性命呵护才是,怎会?
“是老夫遣人送往疏星楼的,那时你父亲初掌大权,身边多的是熊罴猛兽,吾失了阿霄,遂无再生之意。
便将它赠与你父,倘若不幸,尚可保得一线生机。”
“那后来第二颗又是如何得来的?”一颗她可以理解,那后来为何又有一颗?
木风忽的顿下脚步,慈爱的看了眼浥轻尘:“说来惭愧,两枚皆是老夫所赠,却又非老夫亲得。”
素鹤道:“难道这枚也是尊夫人所赠?”
“是,也不是。石头是人皇岛三皇子让人送过来的,说阿霄以嫁他为妻,腹中孽种已除。
叫老夫不要再痴心妄想,再赠人皇石,从此路两清。”也是那一次,他须发皆白,成垂暮之态。
听到这里,倒是槐尹有些沉不住了:“我说您老人家真就老实收着,没去闯个岛救个人啥的?”
是个人都听出这宝贝怎么来的,如此情深义重,您就安心窝在这里做您的大掌门?
不风霎时手腕反转,无吟剑鞘登时脱剑飞出,击中槐尹腹部。
“喂,老爷子您不能先打个招呼……”槐尹吃痛,瞬间两手捂着痛处直不起腰。
“臭小子,那是老夫的妻子,老夫能不想救吗?
但也要你救得了,人皇岛外,螣海赤蛇,你当是摆设啊?
破了蛇群,还有数不尽的危机,焉知你落在哪一阵?九死一生,都算便宜你小子。”强闯之下救人不得,不过是增添她的为难。
也是为自己,凭添门人无辜送命罢了……
槐尹理亏,稍稍挪到素鹤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讨好道:“对……对不住,小子也是一时气不过。
像尊夫人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简直是世间少有,安可辜负,对吧?”
不风眼微横:“算你小子机灵,再有下次,可就没今天这运气。”
“呵呵呵,小子知罪,小子知罪。”说完,推了素鹤一把。
道:“喂,兄弟,这样还要去吗?”
这可是送人头的事啊,你要想清楚。
素鹤沉吟,久难发声。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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