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湖,流光簌簌降临。
素鹤将人送到独阴桥畔,道:“踏上此桥,万事小心。”
“嗯。”浥轻尘颔首,对碎玉人道:“我们走吧。”
说罢,两人联手登桥,倏的眼前天地易转。
顷刻之间,脚下闪现蜿蜒曲折。回首来时路,则不见素鹤等人。更有一道灰茫茫的坚壁遮挡视线。
碎玉人有些紧张的拽紧浥轻尘大袖摆,道:“浥姐姐,我们……真的要去吗?”
她环顾四周,愈看愈瘆得慌,尤其回头看不到众人,一颗心扒拉扒拉掉凉水里了。
加上桥下飓风忽然窜出,吓得她没留神,差点直接被卷下去。
得亏浥轻尘眼疾手快,抛出定风珠。如此,二人才有惊无险,化险为夷。
“浥姐姐,刚才…刚才,我……我是不是,差点没了?”碎玉人后怕的拍着心口,眼底已经聚集雾气。
浥轻尘见她如此,安抚道:“没事了,等下你走我后面,若是情况不对,你立刻往回走,然后伺机出去。”
碎玉人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那道坚壁,哪会是易与之物,道:“不要,这东西古怪的很。
没有浥姐姐,我肯定出不了。”
“你倒是答的干脆,没得看轻自己。”
“不不不,我这叫自知之明。过去的亏,怎么着也得吃的有点小用不是。”
“古灵精怪的,走吧,是好是歹咱们就同进同出。”浥轻尘刮了一下碎玉人的鼻子,无奈的摇头。
心下却对阴山湖有了不一样的认知,桥尚且如此,哪真正的阴山湖又当是怎样?
故接下来,她不敢掉以轻心。
其实,也是她们来的巧,刚好赶上三邪回来又离开。
否则,哪能这般顺利。
“嗯。”
碎玉人应了声,乖巧娇笑,尽是娇憨之态。而有了定风珠的作用,此处飓风,俨然成了摆设。
行行走走间,约摸一个时辰,终于看到湖畔的宅子。
还是落叶铺地浑似锦,袅袅枝头无着依。真正的阴山湖也是处怪地,四季轮换在这里失了序。春夏冬皆无,唯有金秋啸风云。
抬眸打量眼前的宅子,碎玉人忽然附在浥轻尘耳畔小声道:“浥姐姐,宅子里只有一个人。”
“嗯?你是如何知道?”
“这个啊,可能是体质殊异吧,我打小感知要异于常人。”
“那你可知对方能为几何?”
“知道啊,在我之上。不过,有姐姐在,合你我之力当无碍。”
浥轻尘点头,暗暗称赞。小丫头,果有不到之处。道:“休要大意,少不得因此吃亏。”
碎玉人低头吐舌,好生俏皮:“嘻嘻嘻,下次改正,下次改正。”催促道:“走吧,我们快进去。”
“好。”
事实上,阴山湖除了三邪本来还有两人,其中就有婉儿。只是前不久勺儿外出被素鹤所杀,而她自己没几天也成了他人的口粮。
是故三邪离开,此处便仅余一人固守。
碎玉人连找了几间屋子,什么东西也没发现。在下去,她们只剩两处未查找。
一处是那位所在,眼下不宜惊动。还有便是那道上锁的铁栅栏……
“浥姐姐,我们要进去吗?”
“去。”
就在两人穿过铁栅时,忽然,一道残影紧随其后射入其中。
与此同时,独阴桥畔等候的几人,各自分开,固守一角。
唯槐尹退守林中之时,悄然放走一只木鸟。
却见邹寂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道:“槐尹,你在干嘛?”
槐尹被嚇了一跳,发现是邹寂人后,很快定下心神,转身道:“没什么,就刚刚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朝那里飞过去。
正打算去看看,你不在东边守着,到我这里做甚?”
邹寂人不慌不忙,道:“巧了,我也好像看见有什么朝你这里飞,担心是三邪的诡计,所以我就打算跟过来看看。
哦,忘了说,来之前,我跟百里素鹤打过招呼。”
“哈哈哈,真巧。不过寂人心思之细腻,着实令槐某人佩服。”说罢,负手背与身后,不动声色的泄去真元。
转而一脸的云淡风轻,谈笑自如。
又别有深意的盯着邹寂人道:“不知寂人可有收获,是否看清飞来的为何物?”
然邹寂人不答反问,言笑熠熠:“那槐尹你,觉得我该有收获吗?
我,该看清吗?”
这话答的就有意思,虚虚实实,让槐尹实在无法吃准他究竟看到了多少?还是,他在诈自己。
思前想后,目下实不宜和他撕破。故而低头轻笑,道:“以前只道你是个愚中之人,想不到也有风趣如斯的一面,看来不出意外,我们应能很有共同语言。”
“好说,如无他事,邹某就先回去了。”
“不送。”
“请。”
邹寂人绕回东面,确定槐尹没有暗中跟来,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息。
沉思泛起犹疑,素鹤同槐尹那是过命的交情。自己便是实情托出,人家又能信自己几分?
且在场,并无他人为证。
直接告知,保不齐还得落个污人清.白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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