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兄弟带了几个人比我们先一步离开柳心斋,理应无恙。
只是逃离时无暇顾及方向,因此与众人走散,兴许再等片刻将至。”
“真的?”碎玉人顿时眉开眼笑,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她就说嘛,这种祸害怎么会随便挂掉。
“那……素鹤他?”
“抱歉。”
“何意?”
“对啊,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好好的,别瞎道歉,会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碎玉察觉浥轻尘脸色有异,急忙上前把人扶住,压低声道:“浥姐姐,先别慌,百里大哥比坏人厉害,坏人都没死,他肯定会没事的。”
浥轻尘勉强给了她一个浅笑,强自镇定道:“亘主事,直言无妨。”
是生是死,总是要有个答案。
亘辞见她如此坚持,倏然觉得无法与之直视,愧疚之感宛如山岳压在心头。
刀疤三见状,忙接过话头道:“我等逃出时已经晚了,是他临期一掌托住威压,使我等逃出。
而他,唉……浥楼主保重。”
说到最后,刀疤三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印象当中,他们其实从来不曾看好百里素鹤。所有友善也止于表面,止于半月之期的约定。
除此,无他。
然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会临了了做出此等举动。
传闻,他不是司幽百里氏的吗?怎会,如此行事……
现在的他们早不是初入尘世的少年,只凭着满腔热血便以为自己可以拯救苍生。
他们,已经学会了伪装,学会了藏起真实的自己,学会了怎么保命。
所以,百里素鹤的举动是他们……无法理解。
浥轻尘已然猜到结果,但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踉跄一退间,堪堪被碎玉人扶定,才不至于太过失态。
“他……”他怎么就学不会保护自己?真当自己,死不了吗?
傻子……
云行雨也被吓一跳,照他判断,素鹤应该不至于无法脱身才对,忽然,他发现人群中除了槐尹之外,还有一人未到。
横眉道:“邹寂人在哪里?”
经他提醒,浥轻尘、碎玉人才双双反应过来。
对啊,邹寂人不是也一起进去了吗?为何,不见他回来?
卞清看了眼亘辞、刀疤三,道:“事情发生后,他冲了回去。
我们拉他不住,想他应是还是废墟。”
又或许,以往他处。
正说着,槐尹携了老妪三人赶来,却见众人眉间似染忧色,问道:“大家都在便好,我兄弟哪儿去了?”
抻颈垫脚张望几下,心咯噔下沉。
碎玉人上去就给他一脚,道:“会不会说话?”
没见浥姐姐难受吗?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槐尹登时惊出一身冷汗,把身后的人一一推给碎玉人,道:“照顾好她们,我去找我兄弟。”
说罢,转身便走。
云行雨忽然挑眉,道:“慢着,云某与你同去。”
“这……不必了吧,云兄修为高深,何妨留下保护大家。”话音刚落,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下。
然而云行雨拒绝了他,环顾众人道:“在场的今日都有共生死的情谊,且柳心斋已灭,何人会行此不利?
更何况,救人如救火,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力量。
云某,说的对吗?”
“……啊,对、对,事不宜迟,我们快走。”
说罢,当先离开。
众人回神,才发现云行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而大家都没有发现。
得云行雨出手,浥轻尘那颗不安的心,渐渐恢复她以往的镇定,便向老妪三人问候。
才知三人俱是神女殿的祭品,索性邹寂人去的及时,才让她们免于刀口,只可惜在她们之前的七人,却是救不回来了。
三人将她们如何被抓,众人如何被献祭一一道出。也算澄清了此前素鹤是凶手的传闻,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听到此处,众人唏嘘。
纷纷托辞离去,更多的是心头那份愧对。
曾经他们是叫最凶的那伙儿,如今当真相摆在眼前时,才觉得当初的言行是如此的不堪。
一时间,原本人挤人的野地变的格外的空旷。
浥轻尘看向老妪等人,道:“不知三位,往后有何安排?”
老妪很是感激,道:“我三人都是苦命之人,此番能死里逃生,实赖诸位之力。
是故,我等打算今后退隐,再不问红尘。”
“退隐也好,三位可有想过去哪里吗?”
“已有想法,恕老身不能相告,请恕罪。”
“无妨,三位既有去处,便当早行。一路,保重。”
“告辞!”
“告辞!”
待人走远,碎玉人才露出担忧的表情:“浥姐姐,你怎样?”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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