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寂,各自默然。
恰在这时,无泪闯进来,道:“爹爹找我?”
他说的怯生生,两只小手无助的背在身后。知道自己今儿贪睡过头,指定得挨罚。
也觉得对不住父亲,让他失望了。
不风冲他招招手,生气归生气,哪能真的和他计较,道:“到爹这儿来。”
无泪从其言,小跑至其身边:“爹爹。”
“下次可不许偷懒,这次你浥姐姐替你求情,爹就不责怪你了。”
“谢谢爹爹!”无泪欢喜抬头。
不风摸了摸,这孩子回来有些日子。虽不怎么长个儿,但总算开始和他亲昵些许。
老怀大慰的道:“去和你师兄练功吧,晚些时候爹再来看你。”
“嗯。”
无泪点点头,一溜烟的窜出屋子。
倏然,明缨持信而至。
“掌门,这里有封信是指名给您的。”
说罢,恭恭敬敬将信呈上。
不风斜眸,挑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自他手上接过信,只见信上赫然写着不风亲启几个大字。
将信抽出,摊开,道:“可知是谁送来的?”
“不知,是有弟子打扫在过道时捡到的。”
“吾知道了,你下去吧。”不风看完,把信递给缺云子。
明缨拱手告退,与明夷耳语了几句,便出了二虫院。
缺云子看完,怒从心起,把信拍在桌子上,道:“欺人太甚。”
一直默默无言的云行雨和邹寂人忽然挑了眉,旋即又垂下。
浥轻尘道:“缺前辈何故动怒?是……”
缺云子并没有接话,而是对不风道:“人家蹬鼻子上脸骂上门了,你还能无动于衷?”
不风将信纳入袖袋,不咸不淡的道:“不然?”
说罢,似是知道缺云子要说什么,先一步开口道:“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
素鹤道:“是三邪?”
“不错。”不风看了他一眼,很是赞赏,道:“已有几个小门派遭了毒手,这是他们寄来的挑战信。
无非就是激吾出手,想来御魂门,春秋翰墨和王城那边也收到了此信。”
“前辈的意思,三邪是盯上了接下来的几道封印?”
“确实如此,想来是邪人找不到禅门、南游云海的消息,故将目光盯到了咱们头上。”
“那这破解之法又是如何?”
“此法各派皆有差别,但也逃不过解印人之血。邪人要破封印,就得找到各派的解印人。
不过这是各派的秘密,吾不能说。”
素鹤颔首,表示理解,道:“那前辈可有应对之法?”
不风忽然眸光一改,如秋风肃杀,盯着素众人道:“吾意与素鹤单独一谈,劳诸位屋外等候。”
云行雨是行动最快的,当即扶了邹寂人离开,径直回屋歇着。
浥轻尘和缺云子愣了片刻,也紧随其后。
偌大的屋内,霎时只剩两人。不风甩手,将门关上并下了结界。
登时看的屋外的人心头一凛,这是出了多大的事情,值得不风如此举动。
“前辈?”
不风忽然撩开衣摆单膝给素鹤跪下,吓的素鹤直接从床上滚落:“前……前辈,您这是做什么?”
“百里素鹤,吾一生未向谁跪求过。但今日,吾就携恩以挟,求你一件事。”
“我……”
“吾知晓你意不在欲海天,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若要达成所愿,必先得活过眼前。
欲海天若覆灭,倘还无力进入司幽的你,必也难逃此劫。”
“前辈的意思是?”
不风看着素鹤,忽然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吾要你为饵。”
一瞬之间,素鹤扶着不风陷入沉默。
“各派传人皆是单一,一但落到对方手上,便是一派倾危。
一派被毁,欲海天就危险一分。
吾不瞒你,无生门的解印人便是吾。吾不惧死,但不能让邪人得逞。
所以,吾想传你破除封印之法。只传外形,不传心法。
对外放出消息,你便是吾派的解印人。”
素鹤扶着不风的手,良久微颤放下。
“你也可以拒绝吾,只是来日无生门若是覆灭,还请你尽力保下无泪,明夷他们,为无生门留一点血脉。”
“前辈说的哪里话,无生门的血脉自当由您坚守。
我一个早亡之人,再做一回解印人也没什么。”
不风抬眸,良久道:“此劫过后,吾的命便你的。”
……
时间一晃便是三天,起初众人只当不风有几句话要单独说。
没想到,这门一关便是到了现在。
无泪看着禁闭的木门,汗水突然迷了眼睛,有些难受的望着明夷:“师兄,爹爹还要多久才出来?”
明夷笑了笑,道:“很快。”
说罢,目不转睛的盯着禁闭的门。
终于,挨到日落时分。
房门终于打开,不风出来对众人宣布了一个消息。
说要替以故的师父,将素鹤录入山门。这事别说明夷没准备,就是不说不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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