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寥人寂。
几处旷野,伴蛙鸣。
王城有个好处,大抵就是夜不闭门。
不是天主心大,而是大家都是仙人,高来高去惯了。真有事,一道城门也困不住个把人。
索性派几个守城的将士意思意思便好,有什么事往上报即可。
王城能建城,自然有其实力。另外就是城中多为普通仙者,一般高人也不屑对弱者出手。
如此,自是各得太平。
素鹤走出城门时,两个守城的士兵各自抬眼耷拉了一下,然后又合上。
这种情况,他们见的太多。
多数是义气相争,跑城外去干架。打赢了自己爽,打输了也没人看到。
合着二人,便是把素鹤出城打架的公子哥儿。
士兵甲说:“诶,你说这个今天能不能回来?”
士兵乙闭眼靠在墙上,砸吧砸吧咕哝道:“谁知道?”
甲还想说什么,被乙粗糙的打断:“睡觉睡觉,梦里啥都有。操心那么多干嘛……”
来到信上指定的河边,离王城稍远,约有数十里。
四周水草没膝,长得很是丰沛。就着夜色也能窥见其碧绿可爱,偶有一颗露珠顺着叶尖滴落。
素鹤侧眸:“出来吧,在下如约而至,阁下何不痛快现身?”
然,话落,仍是寂寂一片。
草丛间的蛙鸣虫叫,此时变的尤为刺耳,尖锐的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
倏然,一道寒气透地奏杀,直向素鹤背心。
“阁下的招呼,未免特别?”素鹤身形疾动,避开杀招。
来人黑衣蒙面,手持青锋,凛凛生辉:“哼,不特别怎么配得上百里素鹤几个字。”
说罢,递剑执杀,式式连绵不绝,招招直逼要害。
冰冷的道:“拿出你的本事,有命今夜从这里走出去,你才能拿到解药。”
“看来,是奔着在下来的。”素鹤连连后退,忽然撩开衣摆,飞起一脚将剑身踢偏,复而近身上前贴掌疾攻。
“是又如何?”来人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只和你拼武吗?”
话音一落,催元入剑。霎时剑芒暴吐,唰唰数道直逼。
素鹤面色倏变,急把身形向下压,滑行数丈堪堪避开。猛然回首,擦掉脸上的血迹,道:“还是真的不打算让鹤某人离开啊?”
来人大笑,手中青锋唰的抖直,朗声道:“无生门的解印人,就只有这点手段吗?”
素鹤看向来人,目光微微侧后,斜睨道:“阁下功课做的真好,不怕世人嘲笑胜之不武吗?
对一个伤患如此,传扬出去可是有损威名。”
“哈哈哈,是吗?”来人狂笑忽止,剑指素鹤,道:“旁人受伤,我自是不屑出手。
但你,岂会如此简单?”
说罢,眸光瞥向他处,不怀好意道:“来都来了,光想吃肉不出力怎么行?
都出来吧,大老爷们儿藏个屁。”
“不是我们喜欢藏着,这不是怕有人觉得咱们人多欺负人少,胜之不武吗?”是个声音略显阴恻之人,不似来人,他到干脆的很以真面目示人。
与声音略不相符的便是,样貌颇为正气。
他道:“怎么?你还怕人认不得你?”
来人冷笑:“要你管?你们不动手,是想等什么?”
“动手,当然……动手。”
话音一落,除了他们二人,暗处还有二人。顿时四人四方,齐攻素鹤。
素鹤立在中心,汗水涔涔而落。
那四人见素鹤如此,更是志得意满。
他们早就打听过,百里素鹤现在还不能催动真元。所以便是要趁他病要他命,死了,自然什么都不用试。
活着,便说明其真的有可能人无生门的解印人。
也就能解释无生门为什么回突然把人录进山门,或许无生门担心解印人安危,索性化暗为明。
从不为人知,到人人皆知。
只要解印人证实自己的能为,那么他反而是七大解印人最安全的一个。
至少,站在欲海天大义前。如何,也是不能坐视其死。
不得不说,无生门这步棋虽然凶险。却也高明,间接的就让所有人成了他们的打手。
这也是他们所不能忍的,要想成为解印人,就得先从他们手底下逃过。
死了,便什么都是空。
四人四手,招式各有千秋。
却在近身素鹤刹那,平地骤生意外。忽然不知打哪儿一阵怪雾,眨眼就把四人迷的南北不分。
蒙面人瞧见素鹤在前面不远处,抽冷子便是一剑猛刺,那人一转身却是掌起刀落,与蒙面人好一阵交击。
那人正是前面说话略阴恻的男人,他本是陷在迷雾正奇怪,结果就感到背后又凛凛杀机刺来。
转身一瞧,发现是素鹤。
他正愁找不到人,这会自个儿送上门,出手哪有什么留情?十分的功夫尽出八分,两人兀自打的不可开交。
二人越打越冒火,谁也没觉得哪儿不对劲。都是狠刀子尽出,想置对方与死地。
另两人的情况也差不多,迷雾中撞着对方,皆瞧对方是素鹤,二话不说便是极招伺候。
刹那间,迷雾中,莽莽水草被打的满天飞舞如飘絮,滚滚江水浪擎天。
忽然,蒙面人不敌受伤,霎时神魂归位,才惊觉不对劲,忙喝止到:“住手,我们都上当了。”
男人哪里肯听他,只当是素鹤为活命的狡辩之词,遂讥笑道:“呵,传闻中的解印人就只有这点本事?
我看啊,你还不如麻溜洗干净回家学女人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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