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林立在原地,他在高成、覃鸠眼里看到了惊恐,看到了绝望。而这,就是他所想看到的。
打他一开始折下树枝,随意扔下并踩上的时候,死亡的丧钟便已经为两人敲响。
但不得不说,两人的惊惧很大程度上取悦了他。
道:“黄泉路上同行,也算……我对你们的仁慈。”
然他这一声不亚于地狱索命之音,两人疾疾后退,可即便是真元催到极致,眼前的逼命依旧避无可避。
便是两人想要再看对方一眼,已是来不及。
倏然,二者俱感脚下一麻,登时双双跌倒。再打眼细看,竟是那无数的黑虫已经追上,并已经顺着脚杆开始往上爬,且以肉眼可见速度侵蚀他们的双脚。
霎时:“啊……”
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使得天上的月亮也悄然躲进云层,似乎不忍相看。
高成见状,当下顾不得巨痛噬心,强聚真元挥钩斩向覃鸠双足,随着殷红飞溅,扬手即将全部能为灌入掌中,一掌将其送出是非之地。
郭林眼一寒,顷刻有无数黑虫汇成几条黑线,好似游龙一般,眨眼即要越过高成。
冷声道:“死到临头,还想学人做英雄?
杀手,可不该有情。”
哪只高成自地上颤巍巍站起,手中的虎头双钩,突然耀出森森冷囊:“哼,你说的对。
杀手,的确无情的好。”
说罢,额上滑.落汗珠子突然坠下。也是在这千钧一瞬,原本战在原地的他,倏然不知所踪。
再看郭林,竟是冷然一笑。忽的伸出两指向后一夹,再一个翻身,手掌如刀,直削身后之人脖颈。
“想偷袭?也得有命。”
高成左手执钩格挡,右手虎头钩猛然脱手盘飞至郭林面门,逼的郭林不得回招自救。
而趁此一瞬,高成脚下连步急进,左右相互攻击进取之时,看似以掌先行,实则虎头先至。
这一切,快只在瞬息。
却也狠狠在郭林腹部划拉了一刀子,奇的是伤口并没有流血。以伤口的深度,足可见肠子隐隐蠕动。
高成敛了眸光,冰冷的道:“你果然不是。”
郭林看了眼腹部,似笑非笑的抬起头,道:“知道太多,容易短命。”
说罢,抬手击掌。
高成心知不妙,等他回过神时,那已将他两脚啃的只剩白骨的黑虫,身上突然窜出诡异的磷光,随即周身窜出森白火焰,把好好一个人瞬间焚作齑粉。
只剩虎头双钩,证明着他的主人曾存在过。
刚抬手想要毁掉虎头双钩,即有声音传来。
侧耳一听,郭林不在留恋。而是立即消失不见,无影无踪。
梁一急道:“在哪儿?你确定人在前面?”
趴在梁三背后的覃鸠,冒着森森断骨之痛,费力的给梁一指了方向,那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的滚落,说话的功夫已经打湿梁三的衣服。
梁三背着他,亦是真元尽提,安抚道:“覃鸠你撑着,高成不会有事。”
说罢,身影已是越过几处丛林。
覃鸠趴在梁三背上,两眼张的厉害。却是什么都不说,不是他不开口,而是疼痛已经让他再也发不出一字一音。
秦漠一看覃鸠的情况,登时蹙眉道:“我先到前面看看,你们随后跟上。”
“嗯。”
“嗯。”
……
须臾,梁一梁三等人背着覃鸠赶到。
遍寻四周,并无人迹。
梁一疾步上前道:“月使,人呢?”
秦漠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四处再找,随后发现草丛深处的虎头双钩。这时,原本躲在云层里的月亮终于探出半个头。
徐徐清辉撒下,依稀可见上面还沾着覃鸠的血。做他们这行的有句话叫做刀在人在,刀在人不在,则是人必亡。
而且,这上面原来属于它主人的气息已经随着人死开始渐渐消散。
兵器之所以有灵气,不是因为它是天生至宝。而且因为,有人曾真心与它同进同退,共生死。
而今人不在,随着那最后一点气息消散,曾经熠熠生辉的虎头双钩,顿时变作了凡铁。
梁一心下猛沉,指着虎头双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道:“这……这……”这好好的人,难道就这么没了?
回想当初九曜楼前分别时,人还是好好的,活生生的。分别不过朝夕,怎就落得尸骨无存?
连着虎头双钩也自行殉了主,散了千载灵识。
秦漠将虎头双钩递给他,道:“带回去,供在忠勇堂。”
刚说完,那边梁三他们也发出了惊呼:“覃鸠?覃鸠?你醒醒,你开口说话啊?
我们已经……已经到了,你快看看啊?你不是九头鸟吗?你怎么能……怎么能……”
“出了什么事?”秦漠敛眉,大踏步至覃鸠处。
梁三扶着覃鸠坐在地上,道:“月使,覃鸠去了……”
说完,梁三与同来的几人俱是撇过头,不忍再看。
秦漠一看,顿时眉山骤现肃杀。
不及开口,忽然发现覃鸠脖颈侧面似小包在不停鼓动,对梁一道:“虎头钩匀我一把。”
“月使?”梁一不解何故,却还是将手上的虎头钩分了一把出去。
但见秦漠用钩挑开覃鸠的衣服,露出胸膛。梁三看了一眼,登时吓的他慌忙把人推了出去,手脚并用的向后爬开。
幸得几个弟兄上前帮忙搀扶,才勉勉强强自地上站起,指着覃鸠半晌都开不了口。
梁一也吓的面色死白,道:“现在怎么办?”
秦漠将虎头钩还给他,随后一缕真火射出指尖,点然覃鸠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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