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色花骨朵,陈留心知是抵赖不过去,低沉又轻蔑的笑声在风中慢慢渗透一草一木。
道:“浥楼主楼主去过了?”
“凑巧经过,能让邪人看上的女子,想来定有过人之处。否则,楼里那么姑娘为何独独掳走她?
而且事后,就没有见到她的踪迹。
若说二者没有关联,岂不可笑?”
见陈留默不作声,她接着婉转道来:“所以,是什么让验师去了而又不现身?而又是什么人,可以让验师留下这朵白花儿?
别说什么不小心落在现场,我相信真对上邪人,验师必也有一合之力。不会毫无还手,便拱手将如此要物落在现场。”
陈留默了许久,忽的缓缓击掌道:“不愧是浥楼主,话既然说到这份上,陈某再隐瞒也意思。
实不相瞒,现场……陈某是去过。
花儿,也是陈某所留。”
“何故?”
“不留一朵花儿,陈某怎么请浥楼主登门?”
“你是故意的?”
“别生气,咱们既然是合作关系。浥楼主总也得给点诚意不是?当然,浥楼主要杀死陈某很简单。
但陈某既然敢邀请浥楼主过来,就没想过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他这话说的闲庭信步,好似在谈别人家的事儿,使得浥轻尘不由驻足对其刮目相看。
前几次交手,还当他是知情识趣晓得轻重的人。没想到是自己看轻了对方,一个与死人为伍的莽夫竟也有丁点血性。
看来,是前次自己把人逼急了。
笑道:“多大的事儿,何至于验师死不离口?不知验师想知道什么?但说无妨,轻尘定然知无不言。”
陈留是个内心有自己骄傲的人,可以伏低做小,但把他当泥人捏,恕难从命。
这里面记着前次的过节自然是有一部分因素,更多的则是他有他的所求。
与虎谋皮,总得拿出一点能够吸引虎的诱饵。事虽危险,然事成以后他将获得极大的成功。
冒些些风险,它也是值得。
这点,他清楚,浥轻尘同样清楚。
但见他道:“无他,陈某只想知道浥楼主是怎样看待忘忧此女?”
是情敌?还是对敌,亦或其他……
闻言,浥轻尘微微挑眉,转眸道:“很重要?”
“不重要,但陈某想知道自己合作的是人还是头狼。”
“那验师希望轻尘是哪一者?”
“自是前者,陈某只是普通人,并无驱狼的本领。”
浥轻尘道:“验师很实诚,轻尘合当释出一二诚意。以私论情,我与她自是水火不容。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我看上的人,岂容他人惦记?”
“若以公而论,又当如何?”
“忘忧背后非邪即魔,疏星楼虽是隐世之流然分属欲海天子民。如需匡扶正义铲除邪佞,疏星楼不会退居人后。”
陈留听罢面上不表,心内发出感叹。
如果不是他对浥轻尘有一定了解,他可能真的会信,也很有可能被“坦诚”“直率”所感动。
他和大殿下一开始的怀疑是对的,这女的果然有问题。只不知她的隐藏,百里素鹤那边又知晓几分?
为免叫她看出端倪,陈留压下思绪,继续娓娓而道:“浥楼主的诚意,陈某看到了。”
浥轻尘信步而道:“那验师现在可以告知忘忧的下落?”
然而给她的答案仍是不知二字,顿时引来其不快。连带说话都夹上三分威胁:“验师这是要戏耍轻尘?”
陈留带着她小径漫步,兜兜转转始终不往客厅,只在周遭密林兜来转去。
道:“陈某说的是实言,我到之时确曾看到忘忧被这人甩开,但其下落则是陈某追之不及。”
“什么意思?”以陈留的手段断不会追不上一个忘忧,除非,暗处还有人插手?
“如浥楼主所想,陈某当时确想擒下此女,以证小周庄之事儿。但正当陈某想要动手时,陈某……让人制住,无法动弹。
试问,如此情形陈某要如何得知其下落。”说罢,目光不避不讳看向这个赏心悦目的女人。
比起她怀疑自己,他更怀疑那暗处射出的一箭。
别人或许好满,但他修炼慧眼虽未至大成,然与眼力方面仍有几分心得。那箭外实内虚,唬人可以要命不行。
而且在缇红挡下发箭之后,再无第二箭,怎不叫人生疑?
浥轻尘在他眼中似是看到了一片波澜壮阔,然风浪过后一切又平静如初。略作沉默,道:“验师可有头绪?”
她不敢轻易猜测究竟是谁,因为当时藏在暗处不止一人。便是九曜楼内,那也是卧虎藏龙,只出了一众打杂小厮加一个使唤丫头。
真正的高手,仍是稳坐钓.鱼台。
另外一个云行雨已经令她很意外,在其显露出峥嵘时,她更不能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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