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些些礼数,不过是小侄尽子侄本分。”
菰晚风道:“贤侄现在初掌少真府,理应诸事缠身才是,想来也不是为了同菰某叙旧而来,不知我说的可对?”
“这……这个嘛?”箕鴀闻言,登时臊的脸红脖子粗,颇为不自在道:“实不相瞒,却有一事特来叨扰。”
说完,偷偷看菰晚风什么反应。
“何事?”
简单的两字,无形中压的某人肝胆俱裂。浑浑噩噩的,好半晌才将失落的词汇一点点捡回来。
磕磕绊绊道:“小侄不才,文不能助家主安天下,武亦不能替家主开创霸业。
所以……所以……”
不等他说话,菰晚风忽然厉声道:“贤侄此话,恕菰某愚钝。
菰某及时说过如此言语?别忘了,你我如今同殿为臣,奉的是谁为主?”
箕鴀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闷声道:“瞧我这张臭嘴,没个把门的。我这意思就是自己没啥本事,不能报效您的大恩,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下不为例。”
“多谢!多谢!”
“所以,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别忘了你这家主怎么来的,也别忘了少真无一一日不死,你这家主之位就不算坐稳。
倏然,他想到了菰家七杀,想到了此中之事,再看箕鴀时,倒背在身后的右手用力攥紧。
道:“怎么?贤侄还有不能对菰某讲的?”
箕鴀擦了手心的冷汗,不自然道:“不不是,是小侄好心办坏事,恐给家主您添麻烦了。”
说着,嘴角隐隐抽动,眼角余光更是无处安放。
一水的滴溜乱转,就是不敢对上菰晚风身上投。
菰晚风怒极反笑,面上看破不点破,故作疑惑道:“哦?贤侄这是把我弄糊涂了,我有何事需要箕家主为我忙前奔后?”
话音中,格外咬重箕家主三字。
而箕鴀哪会听不出这里面门道,急忙为自己开释:“不不不。”
心里狂捏一把冷汗道:“家主误会,小侄非是有意窥探消息。
实在是三味跟着他那个混蛋主人消失之前,竟大言不惭说百里素鹤回来之日,便是家主您计谋败露之时。
小侄寻思着,您素来不与群争又待百姓极好。那百里素鹤乃是百里氏叛徒,除名之子。
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岂可成为他人指摘您的污点。
所以,小侄心想不如在他回来的必经之途将劫杀。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一切太平。”
“所以?”你动手了?
“是…是啊,不过就是失败了,人现在估摸已经进城。”箕鴀说完这话,提起袖子巴巴擦汗。
虽说自己上位是靠他才得以成功,但怎么说当初其实没想过要这么快行动。不过是事儿赶事儿撞上了,也正好打少真无一、一个措手不及。
归根结底,本是奔着槿院里的那个女人。不曾想,女人刚骗出来就惊动了三味。
一来二去,自己被扣下不说,还打发人给少真无一送消息。
这不是逼他箕鴀造、反吗?
好在事情顺利,靠着外力与少真府内部同时爆破,才能将威风一世的文宰拉下神台。
菰晚风不用正眼,也晓得有人心里那一堆腌臜。不成气候的东西是如何也成不了气候,如同耗子只能看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多了,是在为难他。
故没有说话,信步走入花厅。
身后的人亦步亦趋,紧紧跟随,不敢有丝毫轻慢。
“你到此处,可有人知晓?”
箕鴀一个激灵,擦汗的手僵在半空。也不知是心中有鬼,紧张的。还是其也不愚,另有算计。
就见他很是谄媚道:“无人知晓,小侄虽愚笨,但同百里乐人呼朋作伴也非全然不上心。
自他口中,多少也是清楚监察天司一些手段。
且咱们这事本就隐秘,故小侄犹为谨慎。”
菰晚风听罢,抬袖略抖,沉吟道:“很好,如此你即刻返回少真府。百里素鹤倘若入城,消息必然会传到他耳中,届时自会上少真府同你求证。
到那时,你在……”
“小侄明白。”箕鴀眼前一亮,说话时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似乎眼前少真府已是严阵以待,单等素鹤自头罗网。
而那时,嘿嘿……转念间他的心思又开始活泛起来。
“去吧。”菰晚风眉眼微垂,没应承也没有否认。
箕鴀作礼而退,怀揣他那点小心思恨不得插翅回到府上。待除了百里素鹤,美人儿可不就是他的。
疏星楼的女婿,有何做不得。
片刻后,待人走远,赤淞自暗处走出来:“家主。”
“都听到了?”
“是。”
“派人盯紧少真府,百里素鹤回来,以他和少真无一的交情,定会前往少真府一探究竟。
届时你亲自带人,务必将他给我拿下。
记住,要活的。”
赤淞不解,道:“家主,百里素鹤此人极是狡猾。且他身边亦有强人相助,若只擒不杀,恐生变故。”
咱们,岂不是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菰晚风抬眸,扫过箕鴀用过的茶杯。那杯子,砰的碎成粉末,茶水洒了一地,几片茶叶更是枯败的贴在其中。
随后,缓步坐上首座道:“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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