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苏公主毕竟不像胡羽公主那样难为情,轻声说道:“今日该由南苏陪伴祖母了,王上还是尽早准备胡羽妹妹的事吧,太王太后的侍婢也都留在华阳宫了,眼下正是时候。”
胡羽公主闻听此言,耳根更红了一片,不作声响。
嬴政想起胡羽骑马射箭的风姿,再看她现在的娇羞模样,不禁暗笑。
夏夫人知道南苏公主说的虽是实情,但暗有调侃之意,何况这种事情由平辈所促成毕竟不妥,忙解围道:“王上,这也不是小事,回去准备妥当吧,待到晚些时候,让嬴福将胡羽送了过去,现如今,便让两位公主共陪老身片刻。”
嬴政有了台阶,自然要下:“孙儿遵命,这便回去准备。”
出了门,嬴政思索的倒不是胡羽公主的事,而是该如何给列国致信。与他国的外交不是小事,还是应该听听吕不韦的意见。
回到寝宫,吕不韦却正等在书房门口。
之前李斯带着嬴政的旨意去了吕府,吕不韦心知由嬴政亲笔致信固然显得诚恳,但又怕嬴政忙中出错,所以与李斯一同进了宫。
“仲父倒是来的快啊。”嬴政一边向吕不韦看坐,一边说道。
吕不韦也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老臣对于列国的事情知道的还算清楚,特来助王上一臂之力。”
嬴政点了点头,转身拿出写给赵王的信帛,递给吕不韦:“这是寡人写给赵王的信,请仲父先过目吧。”
吕不韦恭敬地接过了信,看了起来。
趁着吕不韦看信的功夫,嬴政出了门,向赵高交待了些什么,才回到书房之中。
吕不韦看完了信,问向嬴政:“这封书信,是王上亲笔所写么?”
“写封书信,有何难事。”嬴政有些不解地问道。
吕不韦哈哈笑道:“不错,不错,分寸掌握的极好,想必在这赵王的有生之年,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了。”
“到也未必,想那赵王耳根软,做事不太有原则。”嬴政说道。
“这倒是不打紧,老臣会安排使臣先与郭开见面,其他的事情自有郭开安排。”吕不韦底气十足地说道。
嬴政点点头,说道:“仲父说的法子倒是可行,将国礼分出一些给到列国的众臣,以便日后待用。”
吕不韦应声称是,神色笃定。
嬴政心里暗自高兴,如此一来,既洞悉了吕不韦的嫡系,又买通了列国的权臣,一举两得,花些钱财实在是划算的很。
“不如这样。”嬴政面上却颇为平和地说道:“寡人对赵国颇为了解,所以写信写的顺畅,但其他几国却不敢说,现下寡人先用竹简写了初稿,由仲父审阅,修整了之后,寡人再抄写到锦帛上。”
“如此甚好。”吕不韦点头说道,“老臣为王上砚墨。”
整理了竹简,嬴政一封接着一封的写了起来,偶有思顿,但也颇为迅速。
吕不韦在旁一封接着一封地修改,但整体的改动都不是很大。
吕不韦将改动好的竹简放在一边,又亲自向各国的某位重臣分别写了封书信。
嬴政拿过吕不韦修改后的竹简,略微过了一目便抄写在锦帛之上。
两人各自奋笔,忙的不亦乐乎。
晌午时候,嬴政与吕不韦共用了些午膳,又合计了一下,命赵高将李斯叫了来,一起整理信函。
李斯对信函的内容并无太多异议,只是大体看了一下,毕竟吕不韦用心修改过的东西,如果自己再提出些别的看法,终究不妥,更何况嬴政所写的内容,是之前跟李斯商议过的。
“王上,吕相邦,微臣觉得,既然预计增加国礼的数目,那么此番所选的国礼类别,便应花费些心思,否则这书信也无非哄得列国开心一时罢了。”李斯说道。
嬴政思忖了一下,问道:“所谓国礼,无非是些金银珠宝,玉器骏马之类,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吕不韦也疑惑地看着李斯,等着他的回答。
李斯却笑了笑说道:“这些财物,若是送了出去,便会耗大秦之国力,而充实列国之谷仓,此消彼长之间,总是大秦在吃亏。微臣建议,咱们应该送一些造价不高,但各国却见所未见之物。”
听李斯这么一说,嬴政下意识地望了书房的内室一眼,明知李斯不会将内室那些各国未曾所见的东西当着吕不韦的面说出来,却也在疑惑李斯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李斯看了看吕不韦,说道:“昔日吕相邦府中的那些工匠,如今聚在景窑之中,为报大秦之恩,合众工匠之才智,打制了一些器具,样子还算精美,想必诸国是未曾见过的。”
吕不韦皱了皱眉,心道:何等器具,还会比金樽银杯来得高贵。
嬴政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说道:“寡人倒是见过,不知先生那里可有样品。”
“王上,吕相邦请稍候。”李斯说罢,转身出了书房的门。
不多时,李斯提着一个木箱进了屋子,放在地上,随即打开。
嬴政和吕不韦同时凑上来观看,这一看,不由得令二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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