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帝业第八百零八章冬天来了凄寂的黑暗中,总有那么一缕奇怪的光,足以点亮自己的心。自黑土中,慢慢生长起来的巨大佛像,高约千丈,它一直都在释放着一种信号,信仰之力终会醒来!
天空是一片明镜,倒映着世间一切,时间的跫音,悄悄地路过自己的耳畔,这一刻,该醒来的似乎都已醒来。
孤玉一头血发,孤零零地站在狂风中,身上的袍子,被风扯动着,发出一阵阵尖锐的厉嘶。
孤玉已经醒来了,他似乎找到了一种理由,一种令他足以站在这里的理由。体内的气,犹如沧海般,肆意的翻腾着,这时的孤玉,早已不再是先前的自己。
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内心藏着的那片气海,对于自己究竟有什么意义。
不知不觉,已是午夜,惨白的天际,落下一片片孤零零的雨水,这一阵子,雨丝一直不绝,没有下的很大,就恍似在点缀着这片寂静的长夜,就只是一直在滴滴答答地下着。
柳诗诗一脸怅惘,在她心底至深处,她始终不知道,自己想要找寻的是什么,再次醒来时,一切皆已是往日云烟,可她偏偏非要找到曾经的那絮光,最终也只是徒劳而已。
那原本清秀的妇人,此时业已变得苍老,浑浊的瞳仁里,是疲倦,是对岁月的厌烦,她笑吟吟地望着凌,她在要求,在强迫,在命令凌。
凌略显得惆怅的双眼,透露出来的是一种无能,自妇人出现的那一刻,这种意识,便业已从心底浮现了出来。
手指紧紧地捏着衣襟,目光瞥向于尊站立的方位,却渐觉,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她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或许,只是为了让他的侧脸,面向自己吧!
可是,他却恍似未闻般,一直仰着头望着天空,就恍似天空的边缘,有他喜欢的人,有他执着追求的一切。
于尊......于尊......
深暗的夜空,渐显得落寞,北方的天空,方多了一缕曙光,却再次被黑暗,沉沉地砸进地底。于是,这夜显得也愈发的浓稠了。
那一刻,凌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绝望,眼前的妇人,是那么的强大,这已不是凌所能掌控的存在。
高约千丈的佛像,一直浸泡在赤金色的强光中,是信仰之力将这尊佛像给唤醒了。
而佛像的正面,是一尊尊小沙弥,尽管只是石像罢了,可那些石像的身上,却渐渐地流淌出生命的属性。
浩瀚的信仰之力,欲要点燃天幕,而在深空中,翱翔的天元,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地面上发生的一切。
或许,佛像的出现,已经在慢慢地证实着于尊心底的想法了。
传说中的密宗,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是后石器时代,是铁与火共情的时代。
历史的尽头,便是答案的归属,而密宗也正是源于那片遥远到无法触摸到尽头的时期慢慢诞生出来的。
如今的密宗,早已不是当年的盛境。但也有另一种说法,身在幽罗界,也只是密宗的一方势力罢了,或许是很小很小的一方势力而已。
可即便如此,在于尊的料想中,密宗大有可能是幽罗界的三分天下的势力之一。
天元跃上天幕,此时,依旧没有人意识到,天的那端,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在碧落紧缩的眉毛间,似乎又能微微地品出一些滋味。
天元,你所欲何为......
但总之,已经身在这片世界,就早早的做好死亡的准备吧。往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会活着离开这片世界。
小笙眼中的火光,时明时暗,就好似一片篝火,在天明时,业已没有价值,最终会化为一片青烟,至少意味着这
缕幽暗的光,曾经存在过。
小笙是一个惹人心疼的孩子,或许,她的心早已破败不堪了吧!这些年,没有人替她缝缝补补,她硬撑着,就只是一直一个人默默地硬撑着。
如今,望向天空的小笙,眼神中微微有些错愕,她在寻找,可在她又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心底乱糟糟的,就如秋后的荒原,被北风撕扯着,到处都是一片伏倒的荒草。
黑暗中,被佛光照亮的侧脸,是黑铁在火焰中浸泡,形成的硬朗线条。于尊的侧脸,着实的锋利,只是,他略显迷惘的双眼,偶尔也会有失神的一瞬。
他的心底,有太多的结。生命里,总是有一些不期而遇的遇见。凌如此、柳诗诗如此、碧落如此、小笙亦如此!心绪乱得很,他要为这些可爱的女孩儿,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尽管看向凌的眼神,也总是有些奇怪,就好似,这个性情冷漠的女孩儿,与自己的生命,有些牵扯。
当于尊抱住凌的那一刻,于尊承认,凌的身上,有着自己熟悉的气息,是他一直都在等待的那个人。
可恍惚间,再望向凌时,自己与她恍若隔了万重山水,如此的遥远,如此的陌生。是爱而不得,是心底的哀伤又在默默地
翻腾了。
妇人就像一座高山,挡在了于尊和凌的面前,凌厉声道:「你给我让开!」
可当妇人携着山水而来时,在凌阒寂的内心里,似乎有水珠溅落的声音,而那一刻,她的冰凉的指尖处,触碰到的却是一缕鲜血。
她慢慢地阖上了双眼,她的意识,变得模糊不堪,只是在灵魂尽头,她似乎依旧能够看到一个少年,皱着眉毛,满脸忧愁,眼中总似含着一滴清泪。
所以,要离开了吗?要离开那些原本色彩斑斓,却没有结局的故事?
终于,在一片圣洁的雪莲间,绽放了一朵红莲,她的鲜血,像火焰般,炽热的燃烧着,她的意识,慢慢地枯竭,她死了,她死在了爱与恨的风口。
耳畔依旧有风在吹,依旧有人在默默地讲着两人的故事,只是,那本泛黄的书,再也没有可能,会如初时的崭新了。那是回忆,那是流淌在世态炎凉之外的青葱岁月。
于尊没有哭,他怔怔地望着那个倒在妇人刀下的女子,他的心已经麻木,那一刻,若是说心已死去,他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心业已死去。
直至,痛苦从最初的意识,向灵魂的深处蔓延。就恍似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插入心脏最为柔软的地方,血肉分离时的痛苦,比杀了自己还要痛苦得很。
可,在妇人的眼底,于尊没有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妇人的脸,显得无比憔悴,她直视着于尊,幽幽道:「我不能让你带走她,现在的她,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事要去做!」
见于尊没有反应,妇人笑着叹了口气,道:「你不必伤心,她没有离开!我只是让她的生命,再次变得崭新而已!她会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而在未来的路上,她也会再次遇见你的!」
妇人的措辞,无法抚平于尊的内心,可当凌,慢慢地从他的怀中爬起来时,她身上的血渍,业已化为了一片清气,就仿似之前的一切,就只是妇人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凌皱了皱眉,将于尊推开,一脸陌生道:「你是谁?」
这一刻,于尊相信了妇人的话,他冲着妇人拱手抱拳道:「替我照顾好她!」
心底无疑是痛苦,因为又用了一次心,因为在除了琪儿以外的女子身上动了情。
他常常会一脸怅惘,望着虚空,那时的他,也会喃喃自语,「你究竟要让我等多久?多久才是个头啊!」
寂静中,只有草丛间的小兽,闷哼着,似是在回应着他
,又似是在衬托这片寂静的夜。
这一刻,当他再一次仰望星空时,他的双眼,也再次变红了,他抹了抹眼中的泪,他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女孩儿站在黑暗中,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明媚,她呆呆地望着少年的背影,直至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就恍似自己与那个少年之间,隔着万重山水,可她真的记不起来了,少年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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